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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聿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伤。
他满口是血，甚至还吐出了几颗碎牙。以星武士大师的体魄，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发生。更神奇的是，他被几乎比电磁炮轰击动能还要大的下劈击中，砸在地面上，地面居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损伤，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材料。
这会儿萧聿不会考虑为什么地面完好无损，他抬起头，看着白仲褀，双眼中全都是狠意。
可是，这狠意只延续了一秒钟，他的表情突然变化了。
这是一个特别熟悉的表情，二十多年前，当白仲褀第一次登上神圣猎鹰号，遭到萧聿的挑衅，所有的船上AI齐齐走出向白仲褀行礼后，萧聿也是一样的表情。
恭顺、谦卑、谄媚和无耻。
“元首，我的元首，请您饶恕我吧，我萧聿根本就是德不配位，是我鬼迷心窍才做出了傻事，真正的铱星元首、星联元首是您，我的主人。请您接受我的忏悔，我愿意为您效忠永生永世，鞍前马后，做最低贱的事，为您出生入死。”
转变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快。
或者称为变脸似乎更合适一些。
萧聿的变化，甚至连一旁的零和许兰舟的愣了。这个已经在星联元首大位上坐了十八年的男人，以威权和狠毒著称于世的家伙，居然在处于绝对下风的时候，还是这样光棍，见到连武力都没办法撼动白仲褀的时候，立马就缩卵，跪地求饶。
他蜷缩在地上的样子，格外的卑贱，他的表情让人看上去就像是路边的乞儿，谨小慎微地，似乎想请大人物留他一口饭吃。
零想要说话，可是当她看到白仲褀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甚至眼神都十分坚定的时候，她又松了一口气。
“元首毕竟是真的改变了，或者说是成长了。”
白仲褀没有说话，就是这样看着萧聿。
萧聿做着格外惨的样子，不断地从口中往外渗着鲜血，抽抽巴巴地在地上磕头，摇尾乞怜如同一只小狗。
白仲褀终于开了口，问萧聿道：“你觉得你活得了吗？”
萧聿作出了格外恐惧的表情，哀求着：“请陛下垂怜，请陛下垂怜啊，您胸怀宽广，仁心善良，卑职只是无关轻重的小虫子，您手指头缝一松，就把卑职给放了啊。卑职还是一名星武士大师，这样的战力，全凭您的调遣。还有，至高指令卑职替您保管多时，此时这便上交给您。”
白仲褀表情冷淡，摇摇头，说道：“怎么不是你十八年前威风八面，将我打进虚空的那个样子了？”
萧聿连忙说道：“陛下您误会了，您有所不知，那个时候卑职是遭到了掌控者的侵害，整个人猪油蒙了心，现在见到了您，才幡然悔悟，这一切都是掌控者的阴谋啊。”
白仲褀淡淡地问：“我可能信吗？”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站在一边的许兰舟的身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光影，这个光影就是一个光球，但是光球下面还垂着好几根闪光的触须。
零的脸色大变：“掌控者？”
白仲褀眼光微微扫了一眼许兰舟和那掌控者，并没有说话，看上去格外镇定。
她刚想动手，许兰舟却说话了：“零小姐，且慢杀我。现在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杀死萧聿报仇。我原本是不想出来凑这个热闹的，但是萧聿居然诬陷到了我的头上，那么我便出来澄清一下自己吧。”
萧聿望着那团光球，脸色已经煞白，嘴巴蠕动着说不出东西。
许兰舟的表情变得好奇，控制着她的掌控者借用她的嘴问道：“铱星元首白仲褀陛下，您似乎一点都意外我的出现，您是已经发现我了吗？”
白仲褀点点头，道：“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打算在兰舟身体里呆一辈子。”
掌控者笑了，说道：“那时候你亲吻了许兰舟一下，其实就是确定我是不是在她身体里对吧。”
“兰舟有二十个人格，我能够感觉到她灵魂有分裂的症状，但是我却感知到了第二十一个灵魂碎片的存在，但质感上与兰舟的灵魂一模一样。我一直在观察着，等待着你的出现，亲吻兰舟的那一下，只不过用了一点小把戏，确认了你的存在。”
掌控者赞赏地道：“不愧是长老种族，先于宇宙诞生，能够利用因果律伟力的先代文明圣人，在你面前反而是我落了下乘。没错，我从十八年前便一直潜伏在许兰舟的身体里，也是我刺激着她一直产生着其他人格，也是我支持了许十三成为了她身体的掌控者。不过许兰舟自己破禁而出，这让我有点意外，大概也是你的手笔？”
白仲褀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没有什么讨论价值了，现在砧板上的肉已经摆好了，既然你说你和我有着相同的目的，那么便是盟友，你现在劫持着我的骑士，这样的举动相当的不友好。”
掌控者回应道：“不必担心，我跟许兰舟共生这么多年，是不可能伤害她的，实际上，我从某种程度来说，也变成了她的分身人格。”
白仲褀点头，“先向你致谢，如果不是你，当初兰舟和佳雪恐怕都要危险了。”
掌控者笑道：“你我曾是敌人，但是你是可敬的敌人，输给你并不丢脸。但是萧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的目光望向了萧聿，充满了冰冷，“假意跟我接近，哄骗我说可以里应外合，消灭白元首，但是回过头来却摆了我一道，甚至最后将所有的掌控者斩杀殆尽。掌控者的集体意识，最终变成了唯一意识，因为这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一个掌控者了。我化身什奈塔，带着许兰舟和韩佳雪逃亡，就是不想让你得逞，不过白元首的回归，似乎给了我一个报仇的机会。”
萧聿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如何装相都不会有作用了。即便白仲褀不杀他，什奈塔也会。
掌控者转头又看向白仲褀，说道：“这个请求虽然有些过分，但是请问元首陛下，能否让我跟萧聿一战？”
白仲褀摇头：“没得可能，你现在灵魂已经跟许兰舟同质化了，如果你受到损伤，许兰舟也会，这大概是你自保的手段吧，很有效果，虽然不能保证自由，但是至少保证了你可以活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萧聿突然瞬闪，如同毒蛇一样猛然咬向白仲褀。
白仲褀怎可能真的忽视一个星武士大师在旁边，他嘴角轻轻一扯，一道黑色的墙就立在了他的身前，突袭过来的萧聿心肝差点吓裂了，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突袭的拳头。
这是一面小号的虚空之门。
萧聿的手如果真的伸过去了，那么他的手也就没了。
可是白仲褀像是没事人一样穿过了这虚空之门，一步再次踏到了萧聿的面前，他一拳轰出，加成了无数倍的力量直接将萧聿的肚子打出了一个窟窿。
即便萧聿是星武士大师，但是他的心从来不在如何通过星能去感悟宇宙定理和法则上面，所以他也许是战斗力最低的星武士大师。
身体严重受损的萧聿在地上抽搐着，他立即调动着身体的器官，并且止住血液，飞速地让身体去愈合。
掌控者带着许兰舟走了上来，对白仲褀说道：“至少让我吃掉他的灵魂，不然这仇报的很没意思，我向你承诺，这事儿完了之后，我会离开许兰舟的身体，而且帮助许兰舟将她身体里其他的人格全部分离出来。”
白仲褀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萧聿，说道：“行，你先让我多揍几拳解气。星武士大师的身体解释着呢，就算脑子都砸碎了，只要细胞还大面积存活，这人就没死。”
萧聿此时终于暴怒了出来：“白仲褀，你这不义的混账，要杀就杀，休想折辱我！”
白仲褀看着他，问道：“是因为我杀了刚拿吉吗？”
萧聿突然愣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真的是你？”
白仲褀淡淡地道：“你以为是谁建立了铱星联合帝国，你以为至高指令是谁创制的。”
萧聿从来没有认为过白仲褀真的是杀掉他萧家先祖的人，可当白仲褀承认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入恐惧之中。就像最早的白仲褀，在铱星上所向无敌。被他杀掉，根本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
刚拿吉没有能力，现在的他同样也没有。
萧聿尝试着最后的抵抗：“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掉我，我立马命令所有星联的机械、设备统统自爆，所有星联现存的星球都会灭亡！”
白仲褀嘿地一声笑了，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一伸手双指戳穿了萧聿的头颅，从中捏出了小小看不清楚的一个东西。
捏碎了。
白仲褀没法同时使用两个至高指令，他将随后重开第一宇宙，自然将会使用“旧游戏存档”，那么“新的游戏存档”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可以将地球等星球投入第一宇宙去，然后将原第二至高指令连上第一至高指令。
萧聿的脑子觉得凉凉的，望着白仲褀血淋淋的手，他甚至连绝望都没办法感知了。
什奈塔动作很快，触须已经弹入了萧聿的身体，将他的灵魂拉了出来，已经十多年没有享受过灵魂美味的什奈塔，一口将萧聿的灵魂吃掉时，感觉无比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