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白胜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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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台上,王氏赌坊的彩票陷入了销售低谷。

    本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张俊这匹黑马,却因为他与白胜的对阵大伤其心,怎么就碰上白胜了呢?

    张俊对白胜的彩票,张俊的赔率开得极高,达到了恐怖的一赔五十,而白胜则是一赔一。

    这也就是说,只要敢买张俊赢,若是张俊真的胜了白胜,那么花一贯钱就能收回五十贯来。

    但饶是如此也没人买,因为人们认定张俊根本赢不了。买他就是白扔钱,而若是买白胜赢却又什么都赚不到。

    另外的三场中,展人龙的那一场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赌坊直接没有开这个盘口。

    人们能买的只有慕容乾对洛丽妲、韦贤达对凤南渡这两场。买洛丽妲赢有得赚,但是估计洛丽妲基本赢不了。买凤南渡也有的赚,但是赔率只有二赔一,赚也赚不太多,而且没有太多的人敢买。

    毕竟那些能看出韦贤达作弊的人都保持了缄默,而那些看不懂门道的外行们认定韦贤达必将获得榜眼。

    只有那些刻意拍韦贤妃马屁的人们踊跃购买了一些韦贤达胜的彩票,乐得韦贤妃美滋滋,这还不算最令她开心的事情,最开心的事情是今天赵福金又被她爹给禁足了,连带着李师师也没来。

    随着一通鼓响,第四轮的对决拉开了序幕。

    白胜纵马进场,却感觉玉狮子走的步法很是怪异,竟好像是篮球运动员上篮时的欧洲步,颇有后世NBA明星哈登的风范。

    玉狮子从来没有走过如此别扭的步伐,这是何故?他疑惑着往地面上看去,却发现在阳光的照耀下,地面上闪烁着些许光芒。

    那是金属的光芒!他的目力何等敏锐?立即看出来每一道光芒都是一根铁刺!

    这大校场上哪来的金属刺呢?他下意识的就往其它场地上看去,只见韦贤达和凤南渡、慕容乾和洛丽妲两对已经开始了交手,但不论是他们的马蹄下还是脚底下都没有这些金属刺。

    难道这些金属刺只是冲着我白胜来的?

    他刚刚想到此处,张俊已经策马冲了过来,手中挺着一杆镔铁点钢枪。

    看见这杆枪,他就心头一震。因为他曾经听郭盛给他讲过这镔铁点钢枪的来历。

    郭盛曾经说过,说此枪是由镔铁精钢打就,枪头至枪尾长一丈二,通体漆黑,重六十三斤。

    枪名点钢,意思是一枪刺出,即便是百炼精钢也能一点即透,足见此枪枪尖的锋利。

    别看王氏赌坊把张俊的赔率设的那么高,白胜却从来都没有小瞧过张俊,因为他留意过张俊最后两轮的战斗,发现张俊的磕磕绊绊是故意装出来的。

    而且张俊对敌的兵器一度只是一根齐眉棍,到了这一场却突然换了一根镔铁点钢枪,这是想要扮猪吃虎么?

    他却不知,这个张俊其实真的大有来历,此人日后会成为一员抗金名将,与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合称“中兴四将”!

    这是一个能跟金国兵对兵将对将的死磕,能跟岳飞相提并论的人,这样的人能很差么?

    白胜重视张俊的另外一个原因在于,别看这已经是八进四的对决,可是他白胜却是实实在在的骑战初体验!他并没有经过马上交锋的训练,也没有骑着马冲锋陷阵过。

    虽然他曾经拿着金兀术那只金雀开山斧把縻賙一劈为二,可那不是玉狮子练前空翻么?虽然他曾经追赶原野上奔逃的敌人,那不是追杀步卒么?这些都算不上正规的骑战经历。

    除此之外,他对骑战的一切印象和理解,完全来自于观看完颜兀露和萧凤的马上英姿,再就是之前三轮淘汰之中每个骑将的表演。

    御拳馆倒是有这方面的教学练习,可他不是没来得及学么?

    所以他真的不敢看轻张俊,因为他心里没底。

    所以当张俊跃马挺枪向他冲过来时,他再也顾不得查看地上的金属刺,连忙将他的铜棍掣在手中,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看枪!”

    转眼间张俊的战马已经冲到了玉狮子旁边,两马一错镫,镔铁点钢枪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向他怀中扎了过来。

    白胜不敢怠慢,双手抓住铜棍的头尾,将内力灌入铜棍之中,模仿着之前许多人使过的一招“怀中抱月”,奋力往外一搪,心想只要那点钢枪与这铜棍一接触,就可以使用隔物传功攻击张俊的双臂经脉。

    但是张俊哪有这般实在?他早知白胜可以力举万钧,虽然他手里的大枪也有六十三斤,却不敢跟白胜硬碰硬。

    就在那枪尖堪堪碰到铜棍的一刹那,忽如毒蛇吐信一般缩了回去,白胜这一搪就搪就搪到了空处。

    但几乎眨眼的工夫都不到,那枪尖就再次攒刺过来,这一招才是实打实的杀招!

    白胜瞬时急出了一身汗,连忙将搪出去的铜棍往回压,同时运了一部分内力在胸腹,准备万一压不掉这一枪时便以内力护体硬挨这一下。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里,他的闪念并没有计算谬误,这一压果然慢了半拍,压的确是压到了,却没能将枪尖砸落更多。

    眼见那枪尖就要挑到他的小腹,玉狮子却神一样的往旁一跳,那枪尖勾起了白胜的战袍,向上撩去,那战袍的襟摆竟然随着枪尖翻起来蒙向他的头面!

    张俊骑战功夫高绝,本已算准了这一枪将会扎在白胜的小腹,至于往上那一撩,根本就是想要枪挑白胜的节奏,这是以枪为兵器的武将最常应用的杀招!

    但是偏偏白胜坐骑的这一旁跳突如其来,导致他只挑起了白胜的战袍,正打算趁着白胜视线被战袍所挡、撤回长枪重新攒刺之时,突然间胯下战马唏律律一声长嘶,竟然马失前蹄了!

    说时迟,那时快,从张俊挺枪诱刺到马失前蹄,也不过是双马一错镫的工夫,但是他这战马一双前腿这么一跪,他再想杀伤白胜已经非常不易了。

    好一个张俊,纵然遭此变故,依然沉着冷静,在上身随着马头往前扑跌的同时,回枪就是一记横扫,直取白胜的头颈,这一枪若是扫中,定能把白胜的脖子扫断!而蒙在白胜头脸上的战袍还没有落下。

    就在这危急时刻,白胜的听风辨器发挥了奇效,他根本也不用等到战袍落下,也不必费力将战袍裹住的铜棍掣出,只一个俯身就避过了这致命一扫,同时左手疾出,打出来一记初涉红尘!

    这是带有劈空拳力的初涉红尘!

    张俊本来身体就是前倾的状态,被这一拳的劈空拳劲隔着两尺击在了后背,只觉两眼一黑,喉头一甜,一个前空翻就从马头上栽了下去。

    话说张俊的战马是禁军提供的,这马再怎么惯于征战也不会前空翻,所以张俊就只能自己玩个前空翻,还是被白胜一拳给揍出来的。

    张俊心头震骇于白胜的内力,却仍处变不惊,在头脸即将撞向地面之时腰腹急收,着地一滚,打算顺势来个前滚翻起身再战,却忽然感觉到背部数处刺痛钻心。

    他暗道一声不妙,站起来时,伸手往背后一摸,却摸了一只铁蒺藜出来,顿时大怒,运起内力向着全场喊道:“考官!白胜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