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母子僵持

吃灰的咸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花粉文学 www.hfwx.net,最快更新一代霸主齐桓公最新章节!

    看着尊敬自己的王儿,宣姜假装轻出了一口气。

    她顿了顿说道:“嘘嘘……王儿啊,就我们母子目前的困境,母后想哪!满朝文武可依靠之人只有,也仅有公子舒一人。

    为了彻底将他的心拉到咱们身边,母后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母后下嫁给公子舒,此事母后特意与王儿商量一下,不知王儿意下如何?”

    “下嫁给公子舒?”宣姜此话大出卫惠公意料了,后者几乎,不,是百分之百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急口问道,“母后,您说什么?您要下嫁公子舒?”

    卫惠公脸色一红,这样一问,倒使宣姜一怔,谈起嫁人,她在儿子面前怎能不有些羞意呢?

    不过,王儿的这些反应,宣姜似乎已能意料到。

    为了王儿的江山社稷,为了卫国政局的稳定,也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古人云‘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

    宣姜一只手本能地捂着半个脸,带着羞意继续接着说道:“王儿,在母后的心目中,王儿的江山重于一切,为了王儿江山的长期稳固,母后就是遭受万人唾骂,也要下嫁于公子舒。”

    母后的这句话,卫惠公听得是一清二楚,他的脸一下子从脖子上羞红到眉头上,前者要嫁人,那作为一国之主的自己,还怎么再有脸见人呢?

    “不不不,”卫惠公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摇着头一口拒绝地说道,“母后您老不能嫁人,不能下嫁给公子舒……”

    王儿的心理,宣姜自然能理解:“王儿,那为什么呢?”

    这句话几乎是明知故问。

    “母后,”虽然自己十分反感,反对母后嫁人之事,但卫惠公还得尽量说服她,“尚若您下嫁给公子舒,王儿还怎么君临天下?还怎么面对天下的臣民?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还不笑掉牙?”

    “王儿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俗话说‘兵权,兵权’,只要有了兵权,就有了一切。

    人们茶余饭后的议论,一阵风似的过去后,就是风平浪静,可是我们的付出,却换来了江山长期的稳固。”

    “不,王儿宁可不要江山,也不要母后忍羞下嫁于人。”卫惠公态度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我的傻儿,你怎么这么地不开窍啊!

    作为君主家,江山是最至关重要的事,王儿要牢记在心,为了江山,一切的一切要为江山付出,包括母后的身体和性命,”

    说到这里,宣姜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既然身体都付出了,哪名誉又能值几个钱呢?”

    “不,母后,王儿不能看着您老,生活在人们耻笑的海洋里,那儿臣还有何脸面生存在这个世上呢?做这样的君主又有何意义呢?如果这样,君主之位倒不如不要它。”

    “王儿,你怎么就这样糊涂?咱们多年来的梦想是什么呢?母后被囚禁八年之久,盼望的又是什么呢?”宣姜想到痛处,哽咽地说道,“今年盼明年,明年盼后年,盼星星盼月亮,把君主之位盼到了自己手中,王儿怎能轻言放弃?”

    “母后,恕儿臣不孝,儿臣心意已决,江山可以放弃,母后绝不能忍羞下嫁于人。”

    “你你你……”宣姜再三陈述厉害关系,讲述当前情况的危急性,怎么再耐心地劝说儿子,卫惠公就是执意不听,宣姜忍无可忍,气得指着他道,“王儿,百善孝为先,你,你太令母后失望了。”

    卫惠公好似一头犟牛,他头碰南墙不转弯,硬着脖子,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服气地拂袖而去。

    “逆子,逆子,你这个不孝的逆子,”宣姜五内俱崩,她瘫坐到椅子上,眼泪夺眶而出,失声痛哭起来,“本后,本后好心做了驴肝肺,你辜负了母后一片苦心哪!”

    卫惠公怒气冲冲,从宣姜房间走后,守候在门外的侍女珊儿,她看着卫惠公脸色不对,只是微微地施了一下礼,没敢多嘴问话。

    作为太后的贴身侍女,二人的心那能不相连呢?

    “太后,太后。”珊儿急忙走进宣姜室内,前者看着痛不欲生的宣姜,顿生同情之心,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太后,您不要悲伤,此事要从长计议,与君上慢慢地商量嘛。”

    刚才宣姜母子的谈话,身在门外的珊儿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

    珊儿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也是自己少有的心腹之人,珊儿在平日里与我如同一家人似的。

    “珊儿,”宣姜泣下沾襟,红肿着眼睛,抽泣着说道,“王儿太使本后伤心了,本后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吗?”

    珊儿接着劝道:“太后,君上他慢慢会明白、理解您的苦心的。”

    宣姜幽咽地诉苦:“这么多年的心血,竟然换了个不值,他令本后失望至极啊!”

    “太后,”珊儿想转移一下宣姜的心思,“奴婢给太后端杯茶水,今天的天气很热啊!”

    怒气未消的宣姜,口气坚决地说道:“不喝茶水,就是御膳本后也不用了。”

    “这……”本想缓和宣姜的情绪,没有想到她反而倒来了气。

    面对呜咽的主子,珊儿怎能对此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呢?

    “太后,”珊儿突然想出一条计策,后者在无奈情况下,她鼓足勇气,要亲自前去一试,“珊儿想,君上是一时在气头上,他会知太后的苦衷,太后的良苦用心,奴婢多嘴,要前去劝解君上。”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在自己的‘那事’上(与公子舒婚事),宣姜明面上是隐瞒着珊儿,实际是珊儿与宣姜形同闺蜜,这位侍女自然对那事知之不少。

    宣姜边啜泣便摇头:“罢了,本后连死的想法都有了,还去这个逆子面前讲那么多道理干嘛?”

    “太后,您千万不能这样想,当年您受了公子黔牟一伙那么大的折磨,都艰难地挺了过来,今天的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奴婢决心一试,我想君上他会知情达理,支持太后的。”

    ……

    在珊儿一遍又一遍苦口婆心地相劝和要求下,宣姜的心情也就有所好转,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

    “禀君上,侍女珊儿求见。”侍者施礼禀告。

    “哦!”卫惠公的心里仿佛打碎了五味瓶似的,酸咸苦辣甜,什么滋味都有,又觉得不是个滋味,他气呼呼地刚躺倒床上,“她来了,能有啥事?不见。”

    卫惠公话音还未着地,珊儿已经走进了屋里。

    珊儿与太后的关系,这是宫里人人皆知的事,虽然她只是个侍女身份,实际上却有半个公主的地位。

    “君上,奴婢无礼犯上了,还望君上恕罪!”珊儿一边走近卫惠公,一边施礼说道。

    既然人已经进来,也谈不上见不见的,卫惠公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他微闭着眼睛,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珊儿,平身吧。”

    “奴婢多谢君上!”

    侍者像待贵客似的,在没有卫惠公的旨意下,他仍然给珊儿搬来一个凳子。

    “奴婢多谢了!”珊儿微微施了一下礼。

    此时,珊儿又看到心痛的卫惠公,心里想,这对母子肚子里的闷气,一个比一个大,自己低微的地位与身份,能劝解和说服了他们吗?

    “禀君上,”珊儿顿了顿,施礼开了口,她像心中所想的那样,那怕努力失败,也要一试,“奴婢多嘴,珊儿建议君上要换个想法。

    您想,太后与君上这么多年是怎样走过来的?到了今天,正像太后所说,君上身边有几个忠实、忠心之人呢?太后她那能不为君上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