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明正典刑

一袖乾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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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传到荆州后知府李瑞立刻遵照执行,将卢府男丁全部绑缚押往刑场斩首。

    行刑在菜市口,前来观刑的百姓无数。他们大多拿着菜梆子狠狠朝这些卖国贼砸去。

    虽然他们没怎么见过倭寇,但也对倭寇痛恨不已。卢家既然通倭那就是犯了众怒,死有余辜。

    李瑞亲自任监斩官,左右坐着江陵县令陈复、通判刘伯文。

    及至午时,李瑞便将红签子丢下。刽子手纷纷拔去死囚脖子上的木牌,将其按倒在木砧上。

    手起刀落,几十颗人头便被砍下。鲜血顺着砧板淌下染得一地血红。

    一时杀的人太多,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李瑞一阵作呕,强自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这些死囚的首级会被悬挂在江陵城门楼前示众,用以威慑警示后人。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卢佑安被推着来到刑场上,坦胸露腹的绑在一个特制的木桩子上。

    皇帝陛下亲自降旨,要将卢佑安凌迟。

    凌迟处死对于刽子手的要求极高,荆州没有合适的人选,这名刽子手还是临时从武昌借调来的。

    李瑞与陈县令对视了一眼,便丢下亡命牌示意刽子手行刑。

    此刻的卢佑安虽然已经被救活,但因为咬了舌头完全无法发声。刽子手先在他的额头上划了一刀,肉皮垂下盖住眼睛,让卢佑安看不到这惨状。

    接着他便按照顺序在卢佑安身上动刀,动作不疾不徐,颇有大将之风。

    凌迟处死可是一个技术活,一共要动三千多刀,一般人是绝对不能胜任的。

    这名刽子手也是积累了不少经验才能如此从容的施刑。

    李瑞眉头微蹙,这是他第一次观看凌迟,实在是有些血腥。但他是监斩官,必须坐在这里,真是头疼。

    整个凌迟持续了三个时辰。从正午开始到黄昏才结束,行刑的刽子手累得浑身大汗,监刑的李知府也是疲惫不堪。

    例行公事后,李知府和一干官吏返回府衙、县衙,留下刽子手和学徒收拾刑场。

    李知府一回府衙就恶心的吐了出来。

    他毕竟是文官,从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

    以后他是再也不想监刑凌迟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劲来,唤来一个小吏吩咐道:“卢家的那些女眷即刻打入教坊司,民籍册上立刻除名。”

    那小吏有些犹豫道:“大老爷,这合适吗?照理说只有犯官的女眷才能罚没入教坊司啊。”

    李瑞气的直翻白眼,责斥道:“这是陛下亲自降下的旨意,你难道质疑陛下吗?”

    小吏吓得跪倒在地,连扇了自己十个耳光。

    “小的一时失言,还请大老爷恕罪。”

    李瑞摇了摇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圣旨已下,照做就是。”

    小吏连连称是。

    “下去吧。”

    李瑞摆了摆手,眼中满是疲惫。

    ......

    ......

    宁修正自在家中读书,七郎兴致冲冲的跑来道:“三哥哥,你猜怎么着?卢家的人被押往刑场斩首了!那个卢佑安更是被除以凌迟,千刀万剐啊,啧啧。”

    宁修放下书本笑了笑道:“看来是圣旨降下了。这卢家私通倭寇,贩售私盐,落得这个下场倒也正常。”

    “嘿,可惜那些卢家女眷没有被处死,仅仅罚没入教坊司。”

    “这不比处死她们更解气吗?”

    “为何?”

    七郎有些愕然。

    宁修幽幽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啊。”

    七郎闻言脸登时红透了。

    “三哥哥,这诗是你作的?真是绝了。”

    “哈哈,三哥今天心情好,便即兴吟了两句。”

    宁修心情确实不错,孙家这个钉子总算拔除了。通过这件事宁修向外界释放了一个信号,宁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纵然强势如卢家,不也落得个男丁斩首,女眷罚没教坊司的下场吗?

    宁家的背后是张家,是戚家,只要稍稍有点见识的人就不会造次。

    宁修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好的环境。

    宁家的生意处于扩张的关键阶段,这个时候绝不能容许有人掣肘。

    “三哥哥,我差点忘了,张三公子叫你过府一叙呢。”

    七郎拍了拍脑袋,尴尬道。

    “哦?”

    张懋修找他?

    估计又是探讨文章吧?

    这些天宁修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不光读书,他还一天作两三篇时文,端是将题海战术进行到底。

    这当然是有好处的,宁修觉得他现在的文章水平比刚穿越时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水准能否稳稳在乡试胜出,但至少增添了不少底气。

    “那我便去一趟张府,晚些时候回来。”

    宁修出了宅子便朝张府而去。

    门官早已与宁修熟了,直接把他领到了张懋修的跨院。

    此刻张懋修正自在作画。宁修进到屋中也不打搅,等到张懋修作好画才拊掌赞道:“懋修兄这画艺是愈发精进了。”

    “哈哈,宁贤弟来了?快坐。”

    张懋修放下笔来,将宁修引着坐下这才开口道:“愚兄不过是随便涂抹两笔,打发时光罢了。愚兄请你来,是有一事相商。”

    “哦?”宁修见张懋修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奇怪:“懋修兄不妨直言。”

    张懋修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愚兄准备在三日后在望月楼举办一次雅集,请江陵城中文人雅士共赴此集。”

    “这是好事啊。”

    宁修微微笑道:“懋修兄的学问文采都是一等一的,想必会有无数高人前来吧?”

    “宁贤弟切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愚兄是想让你也参加。”

    “我?”

    宁修有些惊讶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宁贤弟也是江陵县学的生员,参加这雅集没有任何问题。何况科试临近,宁贤弟也该跟大家处一处了。”

    听到这里,宁修已经明白了。张懋修举办这雅集果然不是心血来潮啊。科试临近,他是想借举办雅集来造造声势。张懋修能够第一时间想到宁修,还是让他很感动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