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面条

风之灵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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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文莺深深震撼了一下,县衙都是如此,老百姓的家里还不定什么样呢?

    这个江一行也是,这一年多也不知他过得什么日子,在这样破旧的县衙里,每日生活自理,还要想着照顾无辜的百姓。或者也只有他这样的性子,才能耐得住,居然就在这里任下去了。

    江一行站起来往外走,上厨房下面条去了。郭文莺也随后跟了上去,她觉有些话还是得跟他说清楚,哪怕道歉也是要说的。

    徐横也要跟着往外走,被张强一把拉住了。他笑道:“徐大人,咱们相识时日也不短了,就不能陪咱们哥几个说说话?”说着也不待他同意,强摁着他坐下,天南海北的胡侃起来。

    他表面是找徐横聊天,实际上却是要给那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的。身为随身护卫,这点眼力价都没有,还干什么?

    江一行进了厨房,就开始拿盆和面,放了抻面条,那边烧着火,水煮开了,面条就抻好了。往锅里一放,煮了不多一会儿,面条就飘起来了。

    郭文莺看着他熟练的做着抻面,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如果没有封敬亭霸道的非要抢她,或许她已经嫁给了江一行,家里也有这样一个小厨房,他在厨房里给她抻面,偶尔回望她一眼,全是宠溺的笑容。

    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的如果和或许,既然她已经走了这条路,已经和封敬亭定了终身,便也不能再想其他的了。

    她低声道:“那日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害你被贬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我早就想跟你说抱歉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是我不该把你卷进那场恩怨之中。”

    江一行煮面的手停了一下,随后平静道:“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是被迫的。只要那人待你好,我也便没什么可求的了。”

    郭文莺点头,“他待我很好,也是真心的。而且我们已经成亲了。”

    江一行怔了一下,“成亲了,他还让你上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是我自己想来的,不关他的事。”

    江一行沉默了一会儿,“总归是你们的事,轮不到我说三道四的。你也知道这地方危险,能早点离开就早点离开吧。”

    郭文莺点点头,她说了一直想说的话,心里也觉舒服了点,长久以来,江一行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块疙瘩,她总觉对不起他,想要对他补偿。既然她现在是总督了,以后能为他做的,便也多为他做些。

    她问道:“你想留在泉州吗?把你调到外省做官好不好?找个山清水秀,环境优美的好地方。”

    江一行摇摇头,“不用了,我不能离开这里,这里的百姓太苦了,如果我走了,没有人愿意来这儿为官,百姓们会更加苦不堪言。”

    郭文莺也知道他的性子,执拗起来,谁也说不动,不过既然他愿意留在这儿,那他们就齐心合力,一同把泉州建设好吧。

    现在这里虽然人烟稀少,但一旦把倭寇扫平,在这里开了港口,建了海事衙门,这里将会发展为东南重镇,其地位比之福州还要重要。

    两人说话的功夫,面条已经煮好了,一人用托盘端着几碗往厅里走。

    皮小三正在门口站着呢,瞧见郭文莺端着面忙接过来,笑道:“头儿,这怎么是你干的活,交给咱们就行了。”

    郭文莺道:“厨房里还有,你去端过来吧。”

    她端着面进了屋,一人面前摆上一碗,几人坐在那儿开始吃面。

    江一行手艺真是不错,面条煮的不软不硬的,吃的甚是劲道,尤其是汤头很好,用鱼汤熬的汤头,奶白色,带着一股甜香味儿,真是鲜美好喝。

    这一年多郭文莺胃口一直不怎么太好,基本都是一碗饭,很少有回碗的时候,这回倒是连吃了两碗。

    江一行看她爱吃,笑道:“还有些鱼汤,你可以带点回去,都是我自己熬的,用瓦罐盛了,回去热一热就能吃了。这边离海近,鱼虾最是新鲜,海边偶尔也有打渔的渔船贩卖。”

    郭文莺笑着摇摇头,“带就不必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海边,看看新建的港口。”

    “那我也陪你们去吧,那一块我熟。”

    郭文莺点点头,吃过饭,他们也没等着路唯新那些人,就直接骑马去了海边。这里离海大约有三十来里地,骑快马,也就一两个时辰就到了。

    他们跑马沿着海岸线跑了一段,郭文莺看这一处地方找的还不错,地方宽大,海湾吃水量够深,可以停泊大型船,还有地方可以建货舱,作为货物中转站。

    只是这会儿除了地上堆了许多木料之外,什么都还没有。朝廷的银子早就拨下来了,为了建港口,几乎倾尽所有,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江一行道:“原本半年前还说要动工的,不过后来就一点信儿也没了,听说朝廷拨的银子不翼而飞了,到现在还没找到银子的去向。”

    郭文莺微微皱眉,“这件事怎么没听人说过?”她问徐横,“你知道吗?”

    徐横摇摇头,“我也没听说过,只是以为是因为倭寇横行,才致使工期延误的。”

    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上报,她在福建也有段时日了,居然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若不是今天江一行说出来,她才蒙在鼓里呢。

    她问道:“此事怎么没人提过?”

    江一行纳闷,“不能吧,这是索大人在时的事了,是有人发现银子丢失禀报索大人的,当时我也在场,远远听了几句。不过后来就没消息了,不可能索大人连上报都没有吧。”

    郭文莺暗道,看来乌那图的死还有别的内情呢,这东南之地比想象中还要复杂。怪不得乌那图突然就查起盐税来了,怕是因为银子丢了不好交代,所以才想从盐税入手找补点银子,只是却平白把命搭上了。

    这才短短不过数月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最惊奇的是朝廷居然一点信儿都没得着,也不知道该说这位索大人是聪明还是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