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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的横祸,铁棍好像一座山一样重,砸的我一个趔趄,趴在地上,半天也跑不起来。身影暗淡,灵魂几近透明,眼前模糊一片,只感觉头晕目眩,连思考都做不到。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地上爬起来,已经被阴兵团团围住。我苦笑一声,眼前就是鬼厉的府邸,没想到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我现在的情况很糟,全凭一口气吊着,我能感觉到自己在解体。只是一招,只用了一招,我就彻底丧失了战斗力,任人宰割。
抬起头,老者已经离开了,周围一片狼藉,两根断裂的铁链触目惊心,而这一切,都要由我来承担。
那名老者显然不是一般人,否则也不会被那名大人那样重视,我想,这一次我是真的逃不掉了。
那名大人全力拦截我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他没比我的状态好多少,依靠着部下搀扶才能勉强站立。说起来,我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站起来的,还比他强上不少?
我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也好奇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阴兵让开一条路,那名大人走过来,推开部下,趔趄着差点摔倒。
邻近死亡,我也彻底放开了,嘲笑道:“哈哈,你别逞能,小心摔了,在你部下面前出丑。”
他盯着我,一双眼睛好像利剑一般,语气中带着疑惑:“你竟然没死?”
“我为什么要死?”我反问:“倒是你没死,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面对我的激怒,他反倒平静下来,说道:“可惜了,如果给你一千年。不,五百年,我就未必能拦得下你。”
我不明白五百年一千年对阴间来说代表什么,也不明白他是在讥讽还是夸我,这些都不重要。
我张开手,说道:“来吧,杀了我。”
那名大人面露古怪:“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不杀我?”我问道。
他点头,说不杀,既然放过我一次,那不介意再放过我一次,事不过三。
对于他的做法,不只是我,就连一众阴兵也诧异了。一名阴差上前劝道:“大人,不可,他刚刚……”
“他刚刚怎么了?”那名大人冷声道:“我镇守牢狱这么些年,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刚刚那人跑了,我抓回来就是!”
那名阴差点头说是,退下不敢说话,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那名大人看着我,说道:“你走吧,我让你五步,若你被我追上,证明你还不够格,杀!若是你摔倒,证明你不够格,杀!若是你求饶,就是在侮辱我,更该杀!”
他每说出一句杀,空气便冷上一分,等他说完,周围已经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开始吧。”他伸出手,六名阴兵扛着铁棍递到他的手中。
我冷视他,说道:“你会后悔的。”
“试了才知道,别让我瞧不起你!”那名大人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鬼厉府邸的方向,足足有百步之遥。他说让我五步,这五步能带来的优势微乎其微。
但是不要忘了,他也是重伤之躯,伤的比我还要严重。这次比的不是速度,而是耐力,还有判断力。若是走的快了,不用他动手,我的灵魂会自行解体。若是走的慢了,他会追上我,我承受不住他的一次攻击。
而我,更不能对他动手,若是他死了,阴兵不会放过我,如果他没死,那死的就是我了。
如果是正常的比拼,我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却偏偏带上武器,这样我要是再输,那还谈什么救小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冥河方向,我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关切之情。遥遥相望,我好像看到小玉苏醒,在冥河底,看着我和那名大人的这场比拼。
无论如何,我都要赢!
坚定的迈出第一步,身子颤了颤,灵魂忽闪忽灭,脑海中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稳住身形,我坚定的迈出第二步。脑海好像被大锤一样击中,疼的我差点昏死过去,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我缓了足足十几分钟,才迈出第三步。这一步,我的双腿好像绑了一座大山,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第四步,脊背弯曲,有如被一个巨人按住头,逼迫着我跪下。
第五步,我抬起脚,却落不下去了。在我的脚下,似乎有滚烫的岩浆在翻滚,疼的我身影几近透明。
这只是五步而已,我必须坚持住,接下来,还是十九个五步!
脚步落下,我额头见汗,喉咙中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吼声,眼珠外突,一脸狰狞之色。
但我还是落下了,无论多痛,我都忍受的主。我的心一阵悸动,是小玉,她在看着我。
第五步落下后,我没有立刻走,我需要休息,否则灵魂承受不住。
那名大人没有急着追问,他转过头,看向冥河的方向,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痴情的人。”
在说出这句话后,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语气放松了许多。
可我并未大意,休息了一会儿,迈出第六步,全身好像针扎一般。每一步,都行走在生死之上,我的魂力变得更加纯粹,意志力被磨炼的愈发坚定。
接下来,第七步,第八步,直到第九步的时候,那名大人才迈出第一步。他的速度很快,一连迈出五步,这才站定休息。
他的灵魂忽闪忽灭,手中的武器此时变得有些累赘,消耗着他的魂力。
我们就这样一追一赶,他的速度还是要比我快许多,想来当初的五步之约,他是根本没打算放我离开。
后来的四步,是他放水了,他故意让我多走出四部。我想,让他忽然改变想法的,应该是远在冥河的小玉,他的那一句话,是由心说出来的。
最后一步迈出去后,我已经站在鬼厉的府邸前,此时那名大人距离我的距离,只有半步之遥。他的最后一步刚刚抬起,我的最后一步已经落下,到了最后,完全凭借着意志力在比拼,生死速度早已经抛到了脑后。
转过头,他已经转身,留给我一道背影,说道:“你自由了,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