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芥子

暮水轻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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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怎么去理会七号的话,他见着我不说话,也把注意力放到了拍品上。

    我坐了一会儿,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台上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一块灰色的大石头,有些鹅卵石的质地,在拍卖行的光线下好似折射淡淡的光,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我不是觉得这块石头有问题,而是觉着这块石头太平常了,就好像是随便在路边搬到这里来的。

    这种东西也能做拍品?

    七号手里的一本拍卖行里的册子翻得哗啦作响,听着我的问题往回翻了几页,而后说道:“不知道……哦,这和赌石的性质差不多,里面有什么谁都说不清。”

    七号这么说,我严重怀疑,真的有人花钱买这种东西吗?

    “一千万。”

    “五千万……”

    事实证明,还真的有。

    七号翻了一遍册子,却是皱起了眉头:“明明有消息透出来,然而却没有我要找的拍品。”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我随口问了一句,对这个拍卖会的兴趣并不大。

    “看!”七号咬了咬牙,好似要找的那件拍品真的很重要。

    意料之外,那块灰色的石头流拍了,被摆在一边,因为有两家掐价,一方出价,一方就毫不犹豫的抬价,一块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的石头被抬上了天价,而两方的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加价是匿名的,只不过拍卖行内部肯定能知道是谁出的价,很显然,这两家是来砸场子的,然而拍卖行却是把这件事情压下。

    拍品流拍,而不是把捣乱的人揪出来,我微微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拍卖行的态度,也因为台上还摆着的那块大石头。

    这东西真的值这个价格?

    “这是芥子。”之前见过的旗袍女子缓缓走到我旁边的位置,看着台上的拍品说了一句,而后手在后膝挽了一下旗袍的下摆坐下,手落在膝盖上,抚着一本书。

    她坐的端正,而且就在我旁边,近到我能清楚看到她耳后未挽上去的碎发。

    我也总算是找到了异香的源头,竟是来自我身边的这个女子……

    七号就坐在我左边,女子说话的声音不小,他回过头来,眼中的惊艳无论如何都掩不住。而我却是提起了一丝防备,而且还稍微往七号身边挪了一下,离这个女子远一点。

    “小姐贵姓?刚刚听你说那块石头是芥子?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我退了一步,七号却好像以为是我给他制造机会一般,直接起身和我换了一个位置,把我推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

    “免贵,姓陈,叫我陈馨就可以了,我是这家拍卖行的股东之一。”

    陈馨说着这番话,视线却是落在我身上,缓缓地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堪七号的骚扰,站起了身。

    她朝我递了一块木质的名片,“如果可以的话,拍卖会结束之后,我能请你喝杯茶吗?顺便也能请你近距离看看芥子,它来到拍卖行两年了,难得遇到有缘人。”

    “两年?”七号挑高了音调,有人朝着这一方看了过来,他连忙住了嘴。

    我愣了一下,手里多了一张名片,陈馨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我发现七号热切的目光,从哪个女人身上,换到了台上摆着的那块流拍的石头上。

    “一定要去!”七号转回头来抓我的手臂,我被刚刚那股异香熏得有些头晕,皱了皱眉头,终于想起来那是什么味道了。

    “哪个女人身上,有尸油的味道。”

    我说完这句话,七号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双目微瞠,重复了一下那两个字找我确定,“尸油?”

    我应了一声,我在火葬场工作了那么多年了,几乎可以确认。

    虽然我不管焚烧这一面的事情,可是天气热的时候,有些高度腐烂的尸体,脂肪就会和油状溢出,就有这个味道。

    看着七号脸上的震惊表情,我想了想,说道:“有听说过尸油可以入化妆品,陈馨应该是人不是鬼。”

    她是有呼吸的,很多平常人不能接受的东西,有些人或许会觉得悉数平常。

    七号张了张口,好似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样子,只不过是看着我,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还和她握手了……”

    七号倏地站起身,我拦了他一下,问他去干什么,他说要去卫生间,洗手……

    我怀疑他能不能找得到卫生间,就看着他找了一个立在门边的侍从,而后朝着一个楼梯下去了。

    我摇了摇头,摆弄着手里那张木头的卡片,想着陈馨刚才的话,还有七号的反应。

    难不成,那块石头就是七号,或者说钟辉在找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七号回来了,而后有些不确定的朝我确认道:“你说那个女人是人,不是鬼是吧?”

    我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是不是她也没对你怎么样,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你对人家态度收敛一点。”

    刚才七号就差搭讪,问人家要手机号码,联系方式了。

    而这个时候,拍卖差不多也接近尾声了,就和电影谢幕一般,这个时候灯应该亮起来才对,然而拍卖结束,会场里的光线却一丝一丝的收敛了起来,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而后有拍卖会的人拿着光线很弱的灯盏散开,我们这边也有一个引路人,和我们说,我们是陈小姐的客人,所以请我们上楼坐一坐。

    七号抓着我的手臂,说了一句:“去。”

    “……”我有些无言,然而却是点了点头,因为我也有些好奇,这个陈馨要和我说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其他来拍卖行的客人,都由灯引着退场,每一组来的客人都是从不同的通道离开的,绝不会撞上。还有一些拍下了东西的客人,还坐在原地没有动,身边也是一盏晃着的灯盏。

    小楼一共三层,一层是拍卖行,二层有很多房间,有些还贴着鉴宝室,拍卖师休息室的字样,更多的是编号,应该是拍下了东西的人被按编号顺序带到二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