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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宵不是个会放纵自己情绪的人,特别是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即使最后一个螳螂人已经被江灿灿和江木解决,但谁也不能确定黑暗中又会蹦出个什么东西来。
哭了一阵,又被喂了颗糖,叶宵吸吸鼻子从凌辰怀里退出来,鼻尖眼尾都是红的,他缓了缓,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
小祖宗好不容易不哭了,凌辰那是半点儿不敢刺激他,拉了自己衣服干净的一面给他擦脸上的湿痕,完了又道,“灿灿,小木,刚刚有谁哭了吗?”
江木眼睛也不眨一下,“没有。”
江灿灿解决完螳螂人,抓短刀的手都是麻的,但依然极为配合,努力肃着表情,“没人哭啊?哪里有人哭了?灿爷我怎么没看见?”
凌辰没怎么用力地捏了捏叶宵手感极好的脸,“看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宵点头,又重新把脸埋进凌辰怀里,露出来的耳朵都是红的。凌辰眼里溢出笑意,“啧,这是在撒娇?”
叶宵没回答,只是耳朵更红了。
凌辰手拍了拍怀里人劲瘦的腰,虚虚揽着,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报报战损。”
江灿灿背着自己的行军背包挪过来,揉着手腕儿给自己做放松,一边汇报,“灿爷我的短刀刃已经卷了,处于报废的边缘,那个螳螂人的两把大刀镰硬度真的太恐怖!不过到现在为止,蛹、飞蛾再加上刚刚打的那一架,我子弹用了一百二十一发,其它的乱七八糟的都还没动,弹药很充足。”
江木接话,“我的也很充足,只用了子弹,其余没动。”他不是队里的火力输出,最多给江灿灿打个辅助,所以几十公斤的背包里装着的子弹多半都是帮江灿灿背的。
叶宵站直,嗓音还有些哑,睫毛也还濡湿着,认真汇报,“队长,我的斩水没问题。”
“嗯。”凌辰心里有了数,把自己的手指塞叶宵手里让他抓着,垂眸道,“第一点,这研究所的邪乎程度挺高,也不知道下一秒会蹦出什么敌人,请全员保持高度警惕。第二,螳螂人从我们下到负一层开始,就盯上我们了,从最开始的一只到现在的三只,或者还会有更多。重点是,螳螂人似乎想把我们拦在负一层,不让我们继续往下走。”
江木赞成凌辰的观点,“最开始那个螳螂人只是监视我们,并试探性地攻击了叶宵,之后就藏匿起来了,一直到我们进入楼梯间里,他们才再次现身。”
江灿灿拍了两下自己的板寸,“按照小说电影的一贯规律,下一层应该会有他们想要保护的东西,不是什么大宝贝就是**oss之类的,反正——”
发现凌辰叶宵和江木三双眼都看着自己,江灿灿闭了嘴,干笑道,“哈哈哈,反正flag什么的也不是每次都能实现的对吧?要是次次都实现,我早就去当铁口神算了……”
凌辰却道,“我赞成灿灿的说法,负二层或者负三层说不定真的有东西。”他敛了神色,视线一一掠过面前的三个人,“那么,现在来投个票吧,我们是直接撤回地面,还是继续往下走?”
听见这句话,汇报完之后就一直在发呆的叶宵先抬起头,看着凌辰,“我跟着你走。”
凌辰没说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江木沉思,“我选继续往下走,我有些猜想需要证实。”
江灿灿无所谓,“我和小木的意见保持一致。”
凌辰点头,“行,理理东西准备走人。”他停顿了两秒,嘴角边上又露出了惯常的漫不经心的笑,“请一定活下来,战友们。”
负二层的大门设计和负一层的没什么区别,江灿灿两下就都弄开了。但四个人一踏进去,就发现了不对。
“卧槽,这里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江灿灿拿着手电筒,谨慎地没敢将光线射太远,就在面前的一小块儿地方查看。
光亮下,能看见十几个大小不同的铁笼子,排开后有种森严的意味。铁笼上还挂着牌子,标注有实验编号和物种。
凌辰皱眉,扫过铁笼子打开的锁以及铁栏杆上暗色的血迹,没有说话。
江木低头查看手里的三维地图,选了个方向,“走这边。”
走廊依然很长,四个人神经绷着没有半秒放松,却奇异地发现,除了他们自己,负二楼似乎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江灿灿小声叨叨,“为什么我总觉得毛骨悚然的?”
叶宵摸了摸自己心脏搏动的位置,点头,“心跳地很快,我也觉得很危险。”
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都没发生什么,凌辰问江木,“下到负三层的楼梯在哪儿?”
江木指指几人面前的钢化门,“这里面。”
江灿灿咽咽唾沫,“赌一块红烧牛肉,里面危险系数高达百分之八十!”
凌辰没接话,手速极快地将弹匣里的子弹补满,“灿灿,开门。”
江灿灿几下破开电子锁,轻声数道,“3—2—1—”
开门的瞬间,蜂拥而出的竟然是十几厘米大的幼生螳螂,江灿灿对昆虫依然半点没有免疫力,一边开槍一边冒冷汗,白着一张脸像下一秒就要休克。
凌辰连扔了三个A型燃烧弹出来,亮橙色的火焰瞬间腾起,火力极大,很快就将幼生螳螂烧得七七八八。叶宵抓着长刀,盯着跑出火圈的螳螂切,一切一个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和烧焦的味道,江灿灿丧着一张脸,“灿爷我这辈子最怕进的,一是生物研究所,二是昆虫博物馆,这里他妈的是研究所和博物馆的结合体吧?哪儿来的这么多螳螂?他们都不会被饿死吗?”
和凌辰对视一眼,江木问江灿灿,“我有个比较吓人的猜测,要听吗?”
江灿灿怂兮兮地点头,“你……你说。”
江木:“这一层的笼子和实验室全是空的,有可能是里面的东西都变成口粮了。”
江灿灿木着一张脸,人有点不好,颤着声音问,“谁……谁的口粮?”
江木:“要不就在这里面,要不就在负三层。”
凌辰担心叶宵害怕,手臂搭到对方肩上,把人揽着,补充了一句,“所以,最后留下来的,也是最凶残的。江灿灿同志请做好心理准备。”
四个人跨过玻璃门,里面是一个方形的宽敞空间,水泥糊的墙面,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墙角很潮湿,还有一小股水流从外面浸进来。但重点是,和预估的不一样,这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叶宵声音很低,“这里面有东西。”他抓着刀鞘的手指下意识地活动了两下,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头顶,9点位偏0.3方向,3点位偏0.7方向。”
他的话音刚落,凌辰和江灿灿几乎同时提槍朝向叶宵说的位置,“砰”的一声闷响,子弹疾射破风而出。叶宵辨别着槍声下细微的动静,肯定道,“队长的打中了,灿灿哥的子弹被避开了。”
隔了几秒,敌人并没有被逼出来,我在明敌在暗并不是多好的事情,凌辰拿了微型曳光弹出来,“叶宵,再报一次位。”
叶宵没有多话,确定道,“六点位无偏差,直射。”
“射”字的音还没落下,凌辰的微型曳光弹已经打出去了,在黑暗中拖曳出一道高亮的光芒,弧形弹道有如星轨,同时也照亮了整个室内。
看清楚后,凌辰瞳孔微缩,“目标敌人是两个螳螂人,别轻敌,不要做被螳螂人砍的那个瓜啊。”
江木补充,“发育完全,身高近两米,和之前相比,预计难度系数翻倍。”
事实证明,江木所说的难度系数翻倍不是没有道理的。螳螂人行动速度极快,大刀镰砍下来,墙上就是一个大坑。叶宵靠着斩水硬接了一下,硬度比之前高很多的大刀镰携带着巨大力道砍下来,让他虎口剧痛。隔得近了,再对上对方绿色的眼睛,让人有种即将被拆吃入腹的恐怖感觉。
痛是痛,但手上半点力气都没泄,叶宵腰部发力,趁着对方的大刀镰被制住,抬脚狠踹过去,正中腹部。敏锐地察觉到对峙的大刀镰有一瞬间的松懈,叶宵咬牙,再使力,刀尖一旋,猛地扎进了螳螂人的肩部,扎得不深,但鲜绿色的血液已经溢了出来,滴在地上。
螳螂人发出刺耳的尖啸,迅速后退,忌惮地盯着叶宵看。叶宵喘着气,眼神不闪不避,直直回视,气场极强,半分不弱。
为了不分散战斗力,在叶宵和雌螳螂周旋时,另外三个人正围攻雄螳螂。凌辰手持短刀,已经利落地削下了对方的前翅,他随手将带着绿色血液的匕首扎进墙体,从江灿灿的槍袋里抽出K57,厉声喝道,“拖住了!五秒就行!”
江灿灿应了一声,“卧槽!辰哥你瞄准快点儿,力气太他妈大了!重点是竟然长得比灿爷我还高!”
旁边离了有好几步远的叶宵十分积极地跟了一句,“也比我高。”
凌辰:“……”沉默两秒,喝到,“都给老子专心!”
多年养成的默契十分靠得住,江木和江灿灿死命地一直将雄螳螂前翅的位置对着凌辰所在的方向——那里是死穴。凌辰准头极好,第一发子弹嵌着翅根打进去,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深绿的血液爆溅开,江灿灿帮江木挡了一下,自己糊了一身,一脸绝望。
确定雄螳螂死得不能再死了,三人赶去支援叶宵。
叶宵一直没上去硬刚,放风筝一样遛螳螂人,除了作战服的外套被大刀镰划了条手掌长的大口子外,并没有受伤。但连接了几次攻击,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
或许是雄螳螂的死将雌螳螂激怒,江灿灿冲上去,刀刃在雌螳螂腹部划开一条口子,之后就直接被重重地甩了出去,后背撞在水泥墙上,窸窸窣窣掉了不少灰下来。他抹了把脸,喘着气坐起来,“草!力气……真他妈大!”
凌辰大手端着槍,半跪在水泥地上,看着已经被叶宵吸引了注意力,后背大开的雌螳螂,极稳地开了一槍。消音器遮掩了声响,子弹精准射入了对方前翅翅根的位置,但雌螳螂只是行动滞了一瞬,并没有倒下。
江灿灿呛咳一声,笑道,“辰哥你不行了?”
“闭嘴,皮痒?”凌辰眯着寒如锋刃的眼睛,低骂了一句“艹”,他注意到叶宵手臂在发颤,明显是快要接不住对手接二连三的猛击了,他沉下心,微微提声,“叶宵,再来!”
叶宵懂了,干脆脚步一顿,重心下沉,右手撑着长刀,双膝屈曲跪地,基本是放弃了自我保护。雌螳螂顺势用一对大刀镰往下砍,脊背随着动作弯起,露出了嵌着子弹的翅根。
室内光线很弱,四支军用手电已经报废了一支,但对凌辰来说,完全够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像藏在暗处的猎人,食指用力,后坐力出现的瞬间,子弹已经极为精准地打入了之前的弹孔里,分毫不差。
听见子弹穿透空气的声音,叶宵身形极为柔软,就地滚了半圈,再次起身,握着长刀,照着弹孔狠狠刺了下去,力气大到刀尖都刺进了水泥地里。
凌辰收了槍,确认雌螳螂已经死透了,先拉了叶宵的手,认真按揉起来,问他,“刚刚害怕吗?”
要是凌辰那一槍没有打中,半跪在地上的叶宵极有可能会被雌螳螂的大刀镰砍中。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手心冒汗。
叶宵:“不怕,我相信你。”
凌辰轻笑,又问,“疼吗?”
叶宵从小就很能忍痛,他摇头,“不疼的。”
凌辰抬眼看他,笑容如平常一般散漫,声音却柔和了许多,“队长允许你撒娇。”
叶宵抿抿唇,感觉凌辰粗砺的指腹在自己手臂的皮肤上按过去,嗫喏,“手臂……疼,还很酸。”
他迟疑了两秒,还是把捏成拳的手掌摊开,伸给凌辰看,“两只手的虎口都裂开了,特别疼。掌心破皮了,刀柄蹭掉的,也很疼。”
凌辰听着他小声地说着自己哪里疼哪里疼,没什么多余的形容词,也没什么语气,就只知道说疼,但他却觉得十分的招架不住,有种想把两个螳螂人拖回来再杀一次的冲动。
叶宵从来没有这么撒过娇,不太熟练地把手往前递了递,期待道,“队长,可以吹吹吗?”
凌辰盯着他满是硬茧的手掌,两只手沿着他的手臂,最后握住手腕抬起来,他低下头,认真对着伤处吹气。
地下昏暗又潮湿,前面还有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这一秒,凌辰托着他细瘦的手腕,只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