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人间值得(3)

柳公若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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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青笑着看向他,但实则冷汗潺潺:“我记得演武场没有询问客人真实姓名的规矩。”

    四六八五走过来用手抚上他被掐得青紫的脖子,帝青避开了他的手。四六八五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冷笑,他收回手:“好,那换个问题,刚刚那把剑是你的本命吗?”

    帝青挑了挑眉:“那是自然!”

    四六八五朝燕安的方向伸手,三尖两刃刀瞬间回到他手里。燕安长舒一口气,向他们走来。

    “小青,去外面等着,没我的允许不可以进来。”燕安看着四六八五,对帝青说。

    帝青看了一眼四六八五又看向燕安,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燕安又想用之前骗人的那一套,说自己叫寒涓,但没想到四六八五朝燕安行了一礼:“拜见燕安先生!”

    燕安心道:完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熟人,但我对这人完全没有印象,不对,这盖着脸的,我哪知道他是谁!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说:“熟人见面如此遮掩,也太不合礼数了吧。”

    四六八五摘下罩着头的麻布袋,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剑眉星目,犀利的月白眸就像鹰一样冷艳高贵,怎么看都不像个奴隶。

    但燕安更尴尬了,这他喵的谁啊?

    四六八五见他这样也猜出他认不出自己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先生不记得也难怪,一千年前,您赐我名青龙,作为回报我违抗帝令放走了您和人族。”

    燕安突然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人族还在天族领地,为了人族能更好地离开天族,他只好虚与委蛇于天帝,与其周旋。

    那时天帝选出四位勇士来镇守四方,其他三个都有名字,只有一个人没有,天帝就让他来给这个人取名,取不出来就罚他。

    说来也怪,这几个人,分别叫白虎,朱雀,玄武,燕安灵机一动结合自己看过的四方神兽,就给没有名字的人取名叫青龙。

    后来,他带着人族脱离天族要经过一道关卡时,那个守将二话没说直接开关放人。当时他还担心有一场硬仗,因为有传言说这个关卡的守将是四方守将中最为厉害的。

    那时他还想这守将是不是浪得虚名,现在想来是自己肤浅了,原来一切冥冥之中都是缘分。

    燕安尬笑道:“原来是你啊,瞧我这记性。”

    青龙看向关着的门,仿佛可以透过门看到帝青:“那孩子是先生的新学生吗?”

    燕安点头:“算是吧,如果他以后肯学我的众生道的话。”

    “那先生知道他的名字吗?”青龙问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得的温柔。

    燕安微微皱眉:“你为何如此执着于他的名字?”

    青龙并未正面回答,回头看他:“如果先生不想答,那么青龙换个问题,先生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

    燕安默许了,青龙看着他,眼中的期盼极其炙热:“那孩子是不是叫帝青?”

    燕安神色自若,道:“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青龙震惊地看向他,所以说那孩子真的是帝青!

    欣喜过后,他重整心情,说:“因为这个叫帝青的人曾救过我,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像那些沙包一样,死在肮脏的地下演武场了。他将我赎出演武场,送我进正规的演武场学习,让我能有出人头地的可能。我一直想报答他,没曾想五年后,却听到了他的死讯。”

    燕安说:“那你为什么又回到地下演武场,虽然你被革职了,但以你的实力应聘一个正经演武场的武师完全没问题。”

    青龙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喜欢受虐吧,亦或是我还在幻想,那个人会再次从天而降,带我离开这里吧。”

    燕安见他不肯说实话也便不再说话了,毕竟留在哪里是他人的自由,只要他不伤害帝青就好。

    “那我们出去见他吧!”燕安笑道。

    青龙此刻倒窘迫起来:“我这样有没有不合礼数,衣服上都是别人的血迹,早知道就听朱雀的,沾血就换衣服。”

    燕安无奈地摇摇头,一副长辈看小孩的慈祥样:“小青,可以进来了!”

    “哦!”

    帝青推开门看着手足无措的青龙和抱肘看戏的燕安。

    青龙看了一眼帝青脖子上的淤青,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请跟我来,我请医官为小公子医治。”

    半天之后,青龙目送着帝青离开了演武场。

    帝青看向燕安:“老师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快?”

    燕安想告诉帝青这都是托了你的福,但想起离开前青龙拉住他给他传的那道音。

    “请先生不要告诉他我与他的关系,他既已转世就不要再拿前世的事来烦他了。”

    于是,燕安笑道:“他与我曾是故交,不知为什么沦落至此,刚刚我和他谈了一下,他同意授你武艺。可别小瞧了他,他可比你的武师强多了。”

    帝青摸了摸脖子上已经变淡一点的淤青,无奈地说:“唉~这个样子,可不能让阿娘看见,只能御剑偷偷进去了。”

    “北芒!”

    语罢,便御剑而去。

    夜色深沉,月行云海,银光轻抚山川大地。

    ————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头被麻布袋套住的孩子呆愣愣地站在重明间的中央。他身上都是伤,右手手腕呈一种扭曲的样子。

    “吱呀——”

    小孩看向门口的人,熟练地说出那句欢迎词:“请主人使用四六八五号沙包!”

    只见那人朝他伸手,小孩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但那人没有打他,而是摸了摸他的头,说:“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孩透过麻布袋上的两个洞,愣愣地看着这个带着重明鸟面具的男人。

    男人抬起他受伤的手,温柔地问:“疼吗?”

    小孩摇了摇头:“不疼,习惯了。”

    后来,那个男人带着他去找地下演武场的主人,花了大价钱将他从那里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