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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地:m市
目的地:b市
距离:2150公里
可选择的交通方式:
飞机:飞行时间约3小时10分钟;
动车:车程10小时35分钟;
自驾/摩托:20-22小时;
骑马:……
步行:……
安德森从短暂的养精蓄锐之中醒来,睁开双眼。他拥有一双灰色的眼瞳,搭配上典型的欧式五官,倒也算得上英俊帅气,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欣赏他的这方面,因为他是名杀手,就算是在知名的保全咨询公司hgllc中也能排进前十五,在业界,大家都管他叫“灰鹰”,因为他就像一只被驯服了的鹰一般忠诚、谨慎、精准。
时间已经走到了清晨五点,安德森从瞄准镜里看到从那家奇怪的保全公司的小楼里走出来了一个人,那就是之前从亨特眼前硬生生接走了房立文的男人,也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之一。安德森已经拿到了他的资料,知道他叫做卓阳,而卓阳现在正在院子里……扫地。安德森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并不因为后者此时一身扫除的装扮以及浑身漏洞百出的样子而掉以轻心,他行走在这一行当已经多年,十分清楚掉以轻心会导致多么可怕的后果!
老人、小孩或是妇女,不论看起来多么柔弱、多么不起眼,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展露出能够杀死你的毒牙利爪,所以哪怕被亨特挑衅地讥笑为“胆小鬼”,安德森仍然坚持先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观察、去分析,当然,另一方面,他也在等候上级的命令。
房立文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目标,尽管上级的指示中的确提及如果实在无法将其带回a国,可将其就地格杀,但是这个“实在无法”的标准却并不好衡量,更何况,上级还在联络中提及房立文身边带着的东西十分重要,无论发生何种情况都不得令其毁损。思及此,安德森不由得又想到了此次与自己合作的同僚之一,“野猪”亨特。与谨小慎微的安德森不同,亨特的风格是蛮横、粗暴、不讲理的,所以才会闹出在c国街道上贸然开枪的事来,安德森一想到亨特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就不由在心里冷笑,亨特一定不知道,他的这一行为已经激怒了上级,对方告诉他,如果再发生类似情形,他可以随时让亨特消失。
杀人,或者被杀,这大概就是杀手人生的两个宿命终极。
突然,安德森的身体猛然一僵,就在刚才的一刹那间,他的身体似乎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机,并对他做出了提醒,然而等他回过神,再通过m24□□的瞄准镜筒看出去的时候,所看到的依然只是卓阳正认真打扫的样子,他甚至在瞄准镜中将后背完全暴露了出来。刚才难道是他的错觉?
时间慢慢推移,太阳升起并渐渐往正中移动,卓阳忙忙碌碌地扫完地、清理了草坪,接着开始洗衣服、晾衣服,期间与出门买菜的李景书打了个招呼。当时,安德森通过耳机呼叫了浩二:“目标1名,李景书,出门前往超市,注意追踪。”
“roger。”那头的浩二立刻用夹带奇怪口音的a国语回了话。
安德森这支小组统共三人,浩二是第三名成员,主要负责后勤事务,同时,他也是一名优秀的计算机专家,他比安德森和亨特都先赶到这座城市,现在已经成功侵入了整座城市的交通监控探头,可以说,只要李景书还在街上行走,他就能随时随地掌握他的行踪。
“发现目标,我要去投放诱饵了,灰鹰请多加小心。”浩二说完,便暂时关闭了通讯器。安德森知道,浩二将会把窃听器投放到李景书身上,这样能够帮助他更好地掌握房立文目前的情况。
安德森继续专注地监视那家保全公司的情况。时间快到九点半,这家保全公司的另一个老板陆蓥一终于起床了,他打着哈欠到院子里闲闲地看了看,然后到门口取了报纸和牛奶就回了屋。安德森仔细看了他手上的东西,确信并没有夹带任何值得特别注意的物品。又过了一会,李景书回来了,一只手里拎着装满了各种食材的环保袋,另一只手里则拎着些橡胶手套、围裙之类的日用品。他们这是要干嘛?安德森想了想,哦,对了,他们似乎正在装修。
小小的院子一角堆放着木材、铝材等建筑材料,油漆桶一字排开,赤橙黄绿青蓝紫,几乎什么颜色都有。安德森真怀疑这家公司的人懂不懂什么叫审美,哪有这么装修房子的。耳机里终于再度传来浩二的声音:“诱饵投放成功,现在开始调试。”
在一阵紊乱的电流音和忽远忽近的人声后,耳机里的声音终于稳定下来,安德森听到了浩二的声音,他正在努力地翻译屋里的对话。
“早饭吃什么?”
“煎饼……锅子……果子。”
安德森问:“煎饼锅子是什么?”
浩二也有点糊涂,说:“好像是一种鸡蛋烤饼,你等等,他们正在说怎样制作煎饼果子,先这样、然后这样、然后再这样、然后再……”
安德森:“……”安德森看了一眼自己身旁一马甲袋冷冰冰的面包和同样冷冰冰的罐装咖啡,终于忍无可忍地说,“能不能等有了有用的信息再告诉我?”
浩二这才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说:“……好、好的,那我等一会再联系你。”
被浩二这么一打岔,安德森也忍不住有些松懈,他赶紧稳定了心神,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监视房立文上。房立文住在这家保全公司二楼第三间屋子里,此时他的房间窗帘还下着,似乎表示本人还没起床。安德森知道房立文受了伤,要不是他命大,搞不好亨特在街道上那一枪就会要了他的命,对于一个文弱学者来说,这种伤养个十天半个月那也并不奇怪。
卓阳终于忙活完了所有家务,安德森看到陆蓥一出来对他扬了扬手里一个金黄色的……似乎是鸡蛋卷饼的东西,卓阳便走过去,就着他的手大大咬了一口,并且露出了一个笑容。隔着瞄准镜,那胖嘟嘟的饼的香味和滋味似乎都随着笑容一同传递了过来,令安德森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那是不是就是煎饼果子?安德森咽了口口水,莫名地觉得那东西看起来似乎很好吃,也许他应该在和亨特换班后去买一个尝尝?
“安德森,有一辆小卡车朝你那过去了。”浩二那口不标准的a语再次从耳机里传来,安德森说了句“收到”,立刻取了望远镜走到另一侧窗口,往外看去。
马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小型卡车,车上堆满了各种家具和建筑材料,几个工人跳下车正在往下搬东西。陆蓥一和卓阳走了出来,他们与从车头跳下的一名工头模样的中年男人聊了几句,卓阳伸手拔了根烟给对方,对方接了,然后双方便笑着往里面走。
沙发、茶几、立柜、书架……安德森一件一件数着将要被搬运进去的东西,这家保全公司这是要替换掉一大批家具吗?安德森这么想着,灰色的眼睛便微微眯了起来。有进必有出,这会不会是给房立文刻意制造的逃跑机会?安德森一面通过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每一个经过他面前的工人的脸,看不到脸的则着重记住了他们的身形和行走习惯,一面嘱咐另一头的浩二注意监听和盯住外面的车,并让亨特守在合适的地方必要时开展拦截。
工人们陆陆续续地进了院子,他们原地讨论了一阵子,最后似乎决定先把小部件拿进去,大部件则暂时放在了院子里。
“他们在说什么?”
浩二那头认真听了一会,然后慢慢说道:“沙发先搬出去,衣柜摆到楼梯下面,这组书架要放到两楼,小心头,后面再抬高点,对,把角度让一下才能上去。”浩二的翻译听来毫无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安德森还是仔细地听了下去,只可惜他不懂c国语言,他知道有些暗号是通过一些词语组合方式发出的。
安德森提醒浩二:“里面有没有隐语?”
浩二又认真听了片刻道:“目前来看没有,现场很多人,信息有些杂乱,我再梳理一下。”
安德森从望远镜里看到有一些工人出来了,其中一些工人把新的家具陆续拿进去,另有三个工人正抬着一张旧沙发往外搬。
“他们谈妥了贱价处理那些旧家具。”浩二的声音及时提醒道。
“收到。”安德森移到瞄准镜前,调整了枪口往下看去。沙发的造型无法隐藏一名成人,所以房立文不可能躲在里面,但是一张只需要两个人就能抬起的沙发为什么需要三个人来抬?安德森的手不由扣到了扳机上,他仔细观察着这三人,其中两个他很快就回忆起来,但是第三个人的身形却有点陌生,何况这么热的天他还戴着帽子。难道房立文打扮成了工人打算混出去?
正在这时,前头那个工人的脚似乎偏了一下,沙发往他那一侧猛然倒了过去,第三个抬着中间的工人急忙靠过去,他蹲下身、弯了腰,帮忙去扶,这一下动作幅度极大,但是这工人的肢体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这就不可能是房立文了,房立文被安德森打伤了肩膀和左小腿,就算他能忍痛,但是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绝不可能在情急之中将肌肉调动得与常人一样,遇到这种事也不会想着去抬,而是会下意识地避开。恰在这时,那名工人为了擦汗,摘下了帽子,果然不是房立文。
安德森微微皱起眉,固然这不是房立文,但是他也并不记得自己刚才曾经见过这样一个工人,难道是他刚才看漏了?第三个工人等着前两个工人把沙发抬到了外面停放着的车上以后,对那两个工人招招手,然后就自顾自地走了。安德森正要下令,那头浩二已经道:“看到你这里跑了一条鱼,野猪去确认了。”
“你盯着他点,让他收敛点!”安德森说。
“明白。”
前两个工人放下沙发,又重新返回那间保全公司,进了小楼,过了一会,又是四名工人出来了。他们一起抬着一张厚重的书桌,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是很吃力,可见里面别说是人,就算是连书都没放,但是,安德森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怎么回事,这次的四个人里居然又有一个工人是他记不起来的!
安德森一直对自己的观察力、记忆力都十分有自信,一方面他有这个天赋,另一方面在发现这个天赋之后,他便一直在加强这方面。他做过很多训练,甚至可以做到在400米开外通过瞄准镜在七秒时间内迅速发现自己的目标,如果是面对面的接触,那更是可以同时找出复数个记忆对象,但是现在他却错了第二次。
安德森抬起枪口,对准了这一个工人头上盖着的毛巾,结果就在这时候,后者身旁的工人突然抬手抽走了他脑袋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后挂到了自己脖子上。仍然不是房立文!
浩二的回馈信息送了过来:“漏网的鱼已经确认不是目标,放归大海,咦,怎么又有第二条鱼了?”惊讶的口吻显然代表浩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继续追踪。”
“明白。”浩二急忙道。
然而接下去,出乎人意料的,在安德森眼前陆续出现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他完全没有记忆的工人。这简直就他妈地像是场荒诞剧了!一向冷静的安德森此时也忍不住烦躁起来,或许是因为报告打上去太久却一直得不到上级的新命令,或许是因为早饭太他妈难吃,甚至是因为对面的工地吵得简直像是快炸了!再加上这档子超出安德森认知的事,冷静的“灰鹰”终于也失去了他最引以为傲的本钱。另一头的浩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抱怨着监听器里听到的都是无用的讯息,而亨特也因为来回跑了太多趟开始喋喋不休地发脾气了。
安德森计算了一下,当时进去的工人除了工头一共有十三个人,此时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其中九个人已经离开,那么在这个院子里应该就还剩四个工人加一个工头,而他也已经先后通过各种方式验证过,那些运出去的家具不是没有办法藏人,就是确实没有藏人。为此,安德森甚至冒险在对面工地施工声大作的时候击毁了一口长立柜的门锁,立柜门当场掀开,掉出了里头一堆的……废旧报纸烂木头。
这时,保全公司的小楼大门打开了,只见工头和卓阳两人走了出来,后面陆续跟出了四个工人,他们一人扶着一根木柱,抬出了一口沉甸甸的镂空雕花……什么来着?木箱?浩二想必是监听到了什么,在那头嘟哝了一句:“这么好的清代红木架子床都卖掉,这家公司的老板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床?那是一张床?”安德森疑惑地打量着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问浩二,“这种床里面有没有暗层,能不能藏人?”
浩二道:“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床的样子,一般而言,这种床的前后两侧会设置两组抽屉,要藏人只有在两者之间靠手臂和腿部力量支撑,但是以房立文的身高来计算,空间不够不说,他也没有这个身体素质坚持到床被搬出去不露馅。”
安德森排除了架子床藏人的可能后便把所有注意力放到了那四人身上,这一看却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次竟然是四个人他都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