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愿意

墨渊九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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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神之森。

    “阿银,试试这个。”

    卡卡西说明了因由,阿银便吞下了那颗药丸。

    一旁的山神紧张地看着阿银。

    对于阿银,山神一直都很关心。

    当初迫于无奈,使用了那个妖法,如今也快到了尽头。

    看阿银的情况,只怕再过一年就会身体崩溃了。

    而他已经无计可施。

    这时候,卡卡西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药丸入腹,有一种温热的感觉。

    随即便是一股妖力扩散到了全身。

    夏目和猫咪老师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而小狐狸则是一直站在卡卡西和夏目的中间。

    卡卡西的左眼转动,静静地观察着阿银体内的变化。

    “看来效果没有预期得那么完美啊。”

    卡卡西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有所不同啊。

    阿银睁开了双眼,握了握自己的双拳,似乎充斥了一股力道,不再像之前那么虚弱。

    “这种感觉……”

    阿银喃喃自语,他感觉到了不同之处,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对。

    “阿银,看来这颗药丸没有我想象中的成果,不过至少你的身体恢复了一些,至少十年之内不会有虚弱的问题了。抱歉,让你失望了。”

    阿银却是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卡卡西先生,你不需要道歉。我的事情让你费心了,能够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又可以陪萤几年了。”

    “我会继续想办法的。”

    “卡卡西先生,不用勉强。”

    “这是我的承诺。”

    见卡卡西一脸的郑重,阿银无奈道:“那就麻烦卡卡西先生了。”

    “阿银,萤还要几个月才会过来吧?”

    “嗯。距离暑假还有一点时间。”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小镇住几天?”卡卡西笑道。

    “去小镇?”

    阿银一愣,从他懂事起,他就一直在这个森林里,几乎没有出去过。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外面的人类太多了,只要他稍微被碰到一下,便会消失。

    风险太大了,所以他根本不敢出去。

    山神闻言更是大惊,连忙说道:“卡卡西,这不行。阿银离开山神之森太危险了。”

    “山神大人放心,我这么说,自然是有解决的办法。”卡卡西笑道。

    “办法?什么办法?”山神不解道。

    “便是这个面具。”

    卡卡西将左手腕的狐狸面具取了下来,说道。

    “面具?”

    “不错,这个面具几乎凝聚着我身上全部的妖力。只要阿银戴着,便能够暂时完全变成妖怪,那样的话,便不会被人类所触碰到了。”卡卡西解释道。

    “真的?”山神怀疑道。

    “自然是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卡卡西说着,右手轻轻一推,狐狸面具飞出,落在了阿银的脸上。

    一股强大的妖力从面具中释放而出,覆盖了阿银的全身。

    “这……”

    阿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体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保护。

    “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是吗?不一样哦。”

    只见卡卡西走到了阿银的面前,将其推到了夏目的面前。

    “啊!”

    一声惊叫,阿银扑倒了夏目。

    “糟了!”

    山神大惊,连忙上前,但是卡卡西却阻止了他。

    “放心吧,没事,你看那不是好好的。”

    只见阿银竟是从夏目的身上穿了过去!

    “这……”

    阿银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

    “只要戴着这个面具,你便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哪怕是能够看见妖怪的人类也无法触碰到你。不过这个面具到底是我的衍生物,离开我的身体只能维持一个星期,之后便会回到我的体内。怎么样?想去我住的地方住一个星期吗?”

    阿银闻言大喜。

    “我要去!”

    阿银对人类的世界有着莫名的渴望,有了这样的条件,自然是不会拒绝。

    于是卡卡西来了一趟山神之森,便拐走了小狐狸和阿银。

    集训结束之后,卡卡西等人便回去了。

    旗木家。

    卡卡西租住的地方并不小,有点类似于藤原家的两层小楼。

    房间原本就多出来几个,正好拿来给小狐狸和阿银了。

    “阿银,小狐狸,你们的房间都在二楼,阿银你在左边那个,小狐狸,你在右边那个。”

    两人算是正式在卡卡西家入住了。

    ……

    “今天的天气不错,阿银,小狐狸,要出去走走吗?”

    “好啊好啊。”小狐狸热情地回应着。

    阿银也没有意见。

    他来这里,原本就是想看看人类的世界。

    两人一狐便上路了。

    “原来人类的小镇就是这样的吗?”

    阿银对一路上所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卡卡西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小狐狸跟在后面。

    路人都有些奇怪地看着卡卡西,毕竟养狐狸的人还真没见过几个。

    小狐狸虽然在有妖力的人眼中是小孩的形态,但是没有妖力的人看过去,便只是一只小狐狸而已。

    河边。

    一个男子正看着河面发呆。

    卡卡西三人正好路过,便停下了脚步。

    “那是……”

    阿银有些惊讶。

    卡卡西则是眯了眯眼睛。

    那男子的身旁,竟是有一只妖怪。

    金黄色的头发,脸上带着面具。

    只是那男子却好像没有丝毫察觉。

    就在卡卡西想要询问的时候,夏目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卡卡西老师?”

    夏目一脸的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卡卡西。

    “夏目啊,带着你家的小胖猫出来散步吗?”卡卡西笑道。

    猫咪老师瞪了卡卡西一眼,便没有说话了。

    反正反抗也没有用了,那就放弃反抗吧。

    “是啊,最近猫咪老师有点吃多了。”

    猫咪老师原本想反驳,但是看到旁边有其他人,就忍了。

    卡卡西笑了笑,话说猫咪老师最近好像确实是又胖了一点。

    小狐狸则是欢喜地跳到了夏目的身上。

    夏目摸了摸小狐狸头,一脸笑意。

    这时候,夏目也看到了那男子身旁的妖怪,瞳孔不由得一缩。

    卡卡西摇了摇头,示意夏目不要说出来。

    这时候,那男子也注意到了卡卡西和夏目。

    “你们也是来看萤火虫的吗?”男子说道。

    “萤火虫?”

    大白天哪来的萤火虫?

    卡卡西不解,但夏目却说道:“是的,听说最近的季节差不多到了。”

    “不过现在来说,还是有点早,而且,最近的萤火虫也变少了。”

    “是吗?”

    卡卡西看了那妖怪一眼,便拉着夏目离开了。

    “卡卡西老师,让那个妖怪跟着那个男人,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那个妖怪过来了。”

    “什么?”

    夏目一惊,回头一看。

    果然,那妖怪跟了过来。

    “你们看得见我?”

    说着,便要伸手摸向夏目的脸颊。

    夏目下意识地想要跑,但是卡卡西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有事情吗?”卡卡西说道。

    女妖怪看向了卡卡西,说道:“好久没有看见可以说话的人类了。”

    “这么说的话,你曾经见过?”

    女妖怪点了点头,低声道:“章史曾经便能够看见我,只是现在……”

    虽然带着面具,但是卡卡西却仿佛看到了她面具之下的哀伤神情。

    看来这还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妖怪。

    “有这种事情吗?”夏目有些惊讶。

    卡卡西见状则是说道:“有些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失去妖力,最后变成一个普通人。”

    “是这样吗?”

    夏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会失去看见妖怪的能力吗?

    那自己应该高兴才对,这不是一直都期盼的事情吗?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肩膀上的猫咪老师眼睛一眯,但是却没有说话。

    “你说的章史,就是刚刚那个男人吗?”卡卡西问道。

    女妖怪点了点头,说道:“是。他就是章史。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但是后来有一天,他看不见我了。最近我听说他要结婚了,所以,想要过来看看他结婚的样子。”

    阿银闻言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描述,让他有一种相似的感觉。

    是啊,这不就是他和萤的关系吗?

    曾经一直在一起,但是最终还是有面对分离的下场。

    人妖殊途啊……

    光是人类的寿命,就无法和妖怪一样长相厮守。

    “你要去祝福他吗?”阿银忽然说道。

    女妖怪看向了阿银,说道:“嗯,这或许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了。”

    “是吗?最后只剩下这样的心情了吗?”阿银喃喃道。

    一时间,气氛似乎凝固了。

    看着阿银,卡卡西明白,这家伙十有八九是联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不过也确实如此。

    以阿银如今的状态,想要和竹川萤在一起,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甚至也触摸都做不到。

    或许是跟这个女妖怪比较投缘,女妖怪便跟着卡卡西回家了。

    当然,夏目也跟着一起去了卡卡西的家。

    说起来,夏目这还是第一次去卡卡西的家里。

    路上,夏目更是给女妖怪取了一个名字,名叫欢里。

    “这是我自己做的水晶糕,一种中式的糕点,你们尝尝看。”

    “好精致。”

    夏目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糕点,将其拿了起来。

    而猫咪老师更是不客气,已经吃完了一个。

    一口咬下,美味已经溢满了整个口腔。

    “好好吃。”

    夏目惊讶道,想不到卡卡西居然有这样的手艺。

    猫咪老师更是对卡卡西有了很大的改观。

    “小子,这真的是你做的?”

    “怎么?不像吗?”卡卡西笑道。

    “哼,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样手艺,比起七辻屋都毫不逊色。这样好了,你要是以后每天给我做一点,那我就不计较你之前对我的冒犯了。”猫咪老师傲娇道。

    卡卡西揉了揉猫咪老师的脑袋,笑道:“你倒是真敢说啊。”

    小狐狸这时候也是一脸满足地吃着手中的水晶糕,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倒是阿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着小狐狸和猫咪老师和卡卡西亲密的样子,欢里有些羡慕。

    曾经的他和她也是这幅模样。

    但是如今却好像是咫尺天涯一般,再也无法眼神对视。

    没多久,夏目便带着猫咪老师回家了。

    走之前,猫咪老师更是洗劫了所有的糕点。

    欢里则是留了下来。

    夜里,阿银来到了欢里的房间。

    欢里还没有睡,而是独立倚靠在窗边,望着天空中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打扰了。”

    阿银轻声说道,欢里也回过神来。

    “有事吗?”

    同为妖怪,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排斥。

    “我只是有些事情还不明白,所以想要过来问问你。”

    “什么事?”欢里有些不解。

    “既然他已经看不见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跟在他的身旁?”

    欢里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露出了缅怀的神色。

    “因为我和他,曾经拥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那时候,我们成天在一起,聊了很多很多。一起看过漫天的繁星,也看过飞舞满天的萤火虫。这些哪怕是看不见了,但是那种记忆,永远都不会消失。”

    “回忆……”

    阿银低着头,眼中是怀念,也是挣扎。

    欢里慢慢靠近了阿银,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阿银的脸庞。

    阿银一愣,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欢里却笑道:“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你也跟我一样,对人类有了好感吧。”

    阿银沉默不言,但是那副样子,已经出卖了他。

    “阿银,好好珍惜吧。人与妖怪终究是不同的存在。分离是早晚的事情,可能在我们那漫长的生命中,最后就只剩下回忆陪着我们度过了。”

    “守着这些回忆,你真的开心吗?”

    “不,很难过。”

    阿银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那……那为什么……”

    欢里转头看向了窗外,微微笑道:“回忆越是甜蜜,现在想起来便越是痛苦。但是哪怕是再大的痛苦,其中也会掺杂着一丝甜蜜。对我来说,回忆既是砒霜,也是蜜糖。为了这一点甜蜜,哪怕是再大的痛苦,也显得不过如此了。”

    “值得吗?”

    阿银在问欢里,却好像也在问自己。

    “不值得,但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