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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韦大夫很怀疑掌柜的话,奈何他儿子就是喜欢,最后韦大夫还是掏钱给他买了。
田大夫和邵大夫也挑了自己喜欢的布袋,一起结账离开。
走出书铺,三位大夫互相看了一眼,虚情假意的寒暄道:“时间不早了啊。”
“是啊,好似到用晚食的时间了。”
“哈哈,是啊,拙荆肯定做好了晚食,要不两位大夫与我一起回家吃个饭?”
韦大夫最先拒绝,“医署已经做好了我们父子的饭,不好浪费,田大夫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邵大夫表示他家夫人也在等着他回家吃饭,所以也拒绝了。
大家便在书铺门前散去,各回各处。
掌柜的揣着手看他们离开,不由摇了摇头。
韦士忠一路上都忍不住去看他爹。
韦大夫:“看什么?”
“父亲,您和田大夫邵大夫同在医署里做学徒,那应该算师兄弟了吧?为何你们……”他顿了顿还是道:“为何你们看上去这么虚情假意呢?”
韦大夫:“……小孩子懂什么?我们都这把岁数了,师从全不一样,虽然现在同在医署里做学徒,但一年后,我要回自家的药铺,他们也会回各自的东家那里去,并不同路。”
“道不同,何必过于亲密?”
韦士忠就一脸纠结的问,“那我和胡小妹是不是也应该疏远一些啊。”
韦大夫就拍了他的脑袋道:“傻子,你能和我们一样吗?我们多大,你才多大?”
他道:“你和胡小妹年纪都小,一年以后就算为父回家去了,你也要留下来做学徒,你们是一处从最开始学习的学徒,情谊自然不比我和田大夫他们,所以你好好与人相处。”
又道:“你只要能学到周大人三分的医术,以后即便不能进入医署有所作为,回家继承自家的医馆也够用了。”
韦大夫既然把儿子带进医署了,自然是有些雄心壮志的。
他想着儿子跟在周满身边学习,过几年要是学有所成,最好能走周满的路子或者考试进入太医署学习;
那样他出来也是一名官员了。他们就算是医匠,那也是想着为官光宗耀祖的。
要是他实在不济,进不了太医署,但只要从周满这里学到一些医术,得用的话,留在医署里慢慢往上爬也可以;
在韦大夫看来,他儿子只要能当入品的官,哪怕是九品也足够了。
至于第三种,就是在前两种都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回去继承家业了。
韦大夫伸手拍着儿子的肩膀道:“你的天资已经是你兄弟几个里最好的了,若是你都不能学出来,那你弟弟们更难学有所成了。”
“所以你要好好的和周大人学,你别看家里药铺每日迎来送往这么多病患,其实我们处境并不好,将来要是没有好医术和背景支撑,肯定会没落的。”
韦士忠连忙道:“爹您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韦大夫叹息着点头。
医署现在一共有五个学徒,两个小的还好,因为知识有限,现在每天就是学习怎么处理药材,自己背些药材名和药性,再干些杂活儿,相处还算和睦,也友爱互助。
周满对他们还算满意,但对三个大学徒就不是很满意了。
今天下午周满接诊了一个外伤病人,人是上山打柴的时候脚滑摔下山坡,不小心被砍掉的树桩刮了一个口子又砸在了石头上……
送来的及时,人又简单的包扎缓解了出血的速度,所以送来时人还好。
周满检查过后便道:“骨折了,得接骨后缝合,伤口里有残留的木屑和些许杂物,需要清创,给他熬一碗麻沸散来。”
周满没有开方,因为觉得三位大夫手上肯定有麻沸散的方子,但见三人都没动,她便微微皱眉,叫来西饼打下手,“去抓麻沸散的药,让小寇熬药,你来打下手。”
西饼跟着周满上过战场,一些在战场上常用的汤剂方子都背了下来,麻沸散自然也是其一,所以她直接转身下去抓药。
周满扭头对三人道:“田大夫,将他身上的裤子剪了,邵大夫,去准备止血药,用生南星两钱、生大黄三钱……”
周满直接念药方,等邵大夫记下后便对韦大夫道:“去准备手术的东西。”
三人应下各自动作起来。
周满就袖手在一旁观察。
西饼很快回来,和周满道:“药熬上了。”
周满微微颔首,让她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巾。
田大夫和西饼已经将他的衣服剪了,露出伤口,周满见还在出血,便给他扎针止血。
等东西都齐备,人也喝了麻沸散,周边便漫不经心的拿着一根粗粗的针去点扎一个穴位,见他没多少反应便知道麻沸散起药效了。
她就净手准备好,对站在身侧的三人道:“今天你们可以看一下我是如何接骨缝合的,其中会用到止血药、止痛药,以及相应的针法……”
周满一边讲解一边做,西饼在一旁辅助,三人则拿着小本子奋笔疾书。
但周满偶尔说,偶尔则专注手下的伤情,别说,她的手法就是在他们之上的,断骨再续的出血量极少,且清理伤口中的杂物时又快又轻,有好几次他们都没看轻她就一挑一翻一夹东西就出来了,对肌肤的伤害极少。
田大夫他们愣愣的看着,这是动了多少刀子才能学到的技术啊。
周满将伤口清理好,便道:“现在是缝合,缝合也分很多种……西饼,拿线来。”
西饼给她穿好针,用夹子夹了针给她,周满接过,动作麻利,没有一丝凝滞的缝合起来。
田大夫他们张大了嘴巴,三人中,只有邵大夫给人缝过伤口,田大夫和韦大夫都只是听说过,还未曾见识过。
现在看周满缝合,俩人都惊呆了,只见本来大大的口子慢慢被缝合起来,出血量大减不说,整条腿看上去也没那么凄惨了。
周满缝合好,侧身站到一旁,对西饼道:“给他上药后包扎吧,他的腿不能乱动,上完药还是需要固定一下。”
西饼应下。
田大夫很想亲自上手,便自告奋勇道:“大人,我来吧。”
“不用,”周满一边洗手一边道:“你们出来,我看看你们记的笔记。”
三人一起低头看自己因为着急而写出来的大概只有自己能看懂的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