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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善肯定道:“京中肯定出事了,而且一定和陛下太子有关,不然先生不会一封信也不给我们写。”
“他不写,说明他此时给我们写信,不管是问候还是说正事,对我们,对太子可能都不好,所以他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写。”
周满嘀咕,“但回到京城,住在同一屋檐下,那些人还能盯着庄先生不与我说话吗?”
白善便点了她的鼻子笑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行了,快休息吧,过几天便要赶路,这几天要好好休息。”
白善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这一次你受罪了。”
周满不在意的道:“京中虽然催促我早点儿回京,却没给我限定时间,我一路马车回去,不会太累的,放心。”
白善将人揽进怀里,“等回到京城便给我来信报个平安。”
周满应下,在他怀里仰起头看他,微微一笑道:“我会给你写信的,等我回京以后就把画技捡起来,学好以后给你画我的自画像,你要是想我了,就看我的画。”
白善忍不住笑起来,“等你学好画那得什么时候?”
“不如我现在便给你画好,”白善轻声道:“也免了送信的家丁辛苦,还要来回给我们送画。”
白善说干就干,第二天便趁着日头好,翘了半天班回来找周满,将人拉到园子里作画。
周满穿了一身新衣裳,九兰还特意给周满梳了一个别致的发型,戴上好几件她平时碰都不会碰的首饰。
涂上口脂,迎着阳光走出屋时,白善晃了一下眼。
周满见他愣愣的看着她,便伸手在他跟前招了招,“回神啦。”
白善回神,耳朵稍红,不太自主的移开目光,不一会儿又转回来看她,牵起她的手道:“我让人在园子的敞轩里准备了笔墨纸砚,走吧。”
周满应下,俩人手牵着手去园子。
就那么一段路,白善便偷看了她七八眼,周满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鬓间的首饰,“是歪了?”
“不是,”白善摇头道:“很好看。”
周满若有所思,“那是因为我极少盛装,所以看呆了?”
白善抿嘴一笑,眼中闪过流光,颔首道:“是很少见,除了我们成亲的时候,也就过年进宫参加宫宴时才见你如此打扮过,但还是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
白善便停住脚步,转身认真的看她,将她上上下下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盯着她的脸道:“就是不一样,等我画出来你就知道了。”
周满:“诓我?”
白善摇头,“你要不信,硬是要我说的话,那就是以前是姸姿俏丽,如才出水的芙蓉,现在则是桃花玉面,耀如春华。”
脸皮厚如周满,此时也不由红了脸,连脖子都红了,一句话说不出,微微低着头,只是嘴角总也忍不住往上翘。
白善见了一笑,拉着周满去敞轩作画。
这一幅画白善很是用心,从日头正盛时开始画,慢慢画到了傍晚,白景行小朋友满府找他们,终于找到时爹还不搭理她,她只能去靠着母亲,只是一直忍不住仰着小脑袋看她。
周满就把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坐着,笑问:“看什么?”
白景行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认真的看,“娘亲,你真好看。”
周满目中生辉,小声道:“好看我以后就经常穿给你看。”
白景行小朋友连连点头。
在一旁画画的白善却皱了皱眉,和周满道:“换衣裳和打扮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她又调皮,盛装不好带她,还是算了。”
周满便抿嘴一笑,“那等你回京了,有你带着再盛装。”
白善便露出笑容,颔首道:“对,到时候我带她,也不怕她调皮。”
白景行看看她爹,又看看她娘,立即申诉道:“我不调皮,我很乖的。”
这话就没人相信,便是疼女儿的白善都不能昧着良心应是。
白善将画补充完,看着画中明眸皓齿的人,不由的抬头看着周满一笑,“你看像吗?”
周满看着画中的自己,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我?”
白善就扭头吩咐道:“去搬铜镜来,让你们娘子好好看一看自己。”
五月她们根本不动弹,围着画惊叹道:“真的好像,娘子,这就是你啊。”
惹得周满回去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了又看,越看越高兴,沾沾自喜道:“原来我真的这么好看呀?”
已经洗漱好的白善一身里衣从她身后经过,闻言便停下脚步,转身把她脑袋板正,“我给你拆头发,你都看半个时辰了。”
“好看嘛。”
白善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好看。
见她这样喜欢,接下来两天,白善干脆又画了一幅画。
其中一幅是她现在的样子,画好了便交给她,“你带回京城去,到时候找人裱起来,以后心情要是不好了就看一看。”
周满一头雾水的接过,“我看自己的画?”
“对啊,你看见自己这么好看,心情肯定就好了。”
周满略一代入,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把画好好的收着了。
另一幅画则是白善根据记忆画的几年前的周满。
是冬天的一幅画,她提着药箱冒着雪从外头回来时的模样,身上还披着红色的斗篷,画中的少女微微掀起眼眸,似乎很惊讶的看着前方,嘴角带着笑意,眼中盛着星光……
没有昨天的画惊艳,却有一种俏皮又静谧的感觉萦绕着。
周满很喜欢这幅画,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我?”
白善笑道:“你十六岁的时候,当时你去赵国公府里出外诊,回来时我和白二正在院子里堆雪人呢。”
周满:“我怎么不记得了?”
“一个很平常的时候,你怎么会记得?”白善笑道:“要是连这些都要记得,那脑子里得装多少东西?”
周满:“那你怎么记得?”
白善盯着她看道:“因为你走进来时太好看了,我一下就记住了,而后怎么也忘不掉。”
周满低下头去,脸稍红,一会儿便又不甘示弱的抬起头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近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说这样的话?”
白善面不改色的问,“你不喜欢吗?”
周满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小声道:“还是很喜欢的,不过你别总说,我会羞。”
白善:“这却是很难得。”
大好的气氛一下就散得差不多了,周满抬脚就去踩住他的脚,碾了碾,白善立即道歉,“夫人,我错了。”
他就是习惯了,一下没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