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走后门?

卫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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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安部刑侦局坐落在晋城东郊,地点虽然有些偏僻,不过大楼建的可谓是精雕细刻,气派十足,大门处左右各摆放了栩栩如生的石狮子,过了门卫室,宽阔的水泥路两旁站立着枝叶青葱的桂花树,再往里多走几步,就是刑侦大楼。

    早上七点,太阳拼命发光发热,从外头办完事回来的贺柏舟一手拎着钥匙,一手拎着早餐,慢悠悠往办公大楼走。

    “老大早。”

    “老大早。”

    一路上频频有新兵蛋子热情招呼,毕业季,最近队里又招了二十几个刑警,都是从优秀毕业生里选拔过来的,对他们还不太熟悉,贺柏舟没开口,稍稍点头,算是回应。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可算是来到了办公室,刚刚推门进去,魏枞就迎了上来:“你可算是来了。”

    “怎么?有新情况?”

    将手里的早餐放架子上,贺柏舟往后一靠,大半个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双腿修长,随意交叠着:“喏,特意给你带的。”

    他用下巴点了点早餐方向。

    魏枞笑:“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他是刑侦队的教导员,贺柏舟负责实战,他负责教导,一武一文,各自发光,跟着贺柏舟四五年,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贺柏舟这人,别看他年纪不大,但他有能力,有魄力,重义气,抓罪犯也有自己的一套,他这人,什么都好,可就一头,酗酒,烟瘾大,还是个牛脾气,平时看着狗模狗样,玉树临风好说话的模样,牛脾气一上来,对方是个天王老子都顶不住。

    “对了,今儿个接到上头通知,有位新同志这几天会过来报道。”

    突然想起了正事,魏枞放下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抬头开口道:“听说能力不错。”

    他又补充了句。

    “呵。”贺柏舟冷笑了声,从桌子上下来,低头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裤子上的皱褶:“关系户呗,说什么能力不错,骗鬼呢?”

    “”

    魏枞突然觉着嗓子里的包子一哽,瞬间说不出来话,默了几秒,他喝口水咽了咽:“你小子的嘴,迟早招揍。”

    “谁能揍我?”贺柏舟眯起眼睛,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老子又不是吃素的。”

    “”

    “下次这种电话让我接,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里塞。”从兜里摸出来根烟,贺柏舟熟络点上火,深吸了口,又冷冷开口:“老子这又不是收容所,竟塞些绣花枕头,他娘的闹呢!”

    “”

    魏枞看着手里没咬完的包子,瞬间没了再吃下去的胃口。

    “对了,方恒那小子呢?”想起昨儿个太累,没来得及和他多说几句,贺柏舟抬头往里扫了一圈,没发现他的身影。

    “他昨儿个给我请了半天假。”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魏枞从旁边架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擦嘴,边擦边道:“那小崽子说是身上过敏,想去队医那拿点药擦,可我今儿还真没看他出来过。”

    “对了,他昨天回来情绪不太对,你们发生了什么意外?”

    回想起昨天的情景,贺柏舟低头捏着烟,过了几秒,他笑:“我一会找那小子好好聊聊,你不用多管。”

    “”

    魏枞:“合着他多关心了几句,还碍着他大队长的眼了?”

    “你好好说话。”害怕贺柏舟牛脾气上来爆粗口,魏枞急忙嘱咐道:“别吓着人家孩子。”

    方恒是半年前进队,小伙子二十出头,刑侦工作没什么实战经验,正是年轻气盛,活泼好动的时候,他怕贺柏舟一出手,直接给人家孩子打压成只会低头的傻大个。

    毕竟,贺柏舟叉腰直骂人娘的场面,他也没少见过。

    “行了。”摆了摆手,贺柏舟一副我知道分寸,你别再叨叨的模样:“老子知道了,温柔,我他娘的温柔,总行了吧。”

    “”

    他好像,更担心了

    宿舍就在刑警大楼后头一栋楼上,贺柏舟的房间在三楼,不过这两年他闲吵,在附近买了套电梯房,搬了出去,不过那新买的家也没去过几回,干刑警这行,闲起来是真闲,忙起来也是不分黑天白夜,

    摸了摸口袋,钥匙还在兜里,贺柏舟掏出来钥匙,先去了趟自己的房间。

    刑警队这两年队伍逐渐扩大,加入的兵在增加,可这场地就巴掌大的地,再怎么变也凭空变不出来高楼大厦,为了让所有人都有能休息的地方,宿舍统一做了整改,贺柏舟的房间是为数不多的单间,四十多平,有卫生间,还有个简易的厨房,算是里边条件最好的。

    他平时来的少,也就中午偶尔过来睡个午觉,平时魏枞累了也会过来蹭蹭房子。

    开锁推门,屋里还是老样子,推门进去,屋内布局一览无遗,黑白条纹布料包裹着的皮沙发,军绿色的床单,折叠整齐的军绿色被子。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变化,扫了一眼,贺柏舟关门退了出去,转身上五楼,那是方恒他们住的地方。

    四楼五楼是集体宿舍,有双人间,有四人间,有十人间,还有几十人的大通铺,方恒住的是双人间,五楼转角处第一间就是他的房间。

    这会都在工作,宿舍楼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一路直行,到了五楼,贺柏舟轻了轻嗓子,抬手敲门。

    “方恒,开门。”

    贺柏舟压低声音道。

    “老大,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屋里传来了道巨响,像是什么砸在地面,还发出了道闷哼声,声音很轻,但被贺柏舟敏锐地抓住了。

    未曾料到贺柏舟会过来,方恒踩着拖鞋忙起来开门,时间急促,他没来得及收拾。头发乱糟糟的,眼尾处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不动声色瞧了一眼,贺柏舟推门走了进去:“怎么,金屋藏娇,怕我发现?”

    “没,我没”被他突然袭击吓到,方恒结巴着认真回道,可回到一半发现是打趣,他又收了认真,立在铁门板处,低头盯着脚面。

    “行了,大男人间的,也别搞那弯弯肠子,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贺柏舟码起二郎腿,身子往身后的墙壁上半倾倒,借着墙壁的力,他懒散地再度开口:“昨晚上我吼”

    “骂你两句,气上了?”

    吼字在嘴边转了几圈,贺柏舟将他咽下,斟酌了几秒,改成了骂字。

    可天地良心,他昨儿个就很正常的说话啊,咋到这小子这里,就委屈上了?

    方恒立在门板处,两人之间隔着段距离,他垂眸不语,修长的羽睫,遮盖了眼睛,看不出他这会是什么情绪。

    “”

    半天没人说话,见那小子跟躲瘟神似的避着自己,贺柏舟叹了口气,从凳子上起身,慢慢踱步走到方恒面前,停下步子:“抬头,看着老子。”

    “哎,错了,是看着我。”想起教导员临走吩咐的要温柔,他忙补了后半句。

    “方恒小朋友,来,给老大分析分析,你到底怎么了?”

    “”

    “老大,你别这样。”方恒弱弱抬起头,肩膀都在小幅度的抖动,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害怕。”

    “操!”

    自己也被恶心的不行,贺柏舟吐了口唾沫,狠狠翻了个白眼。

    “老大,我昨天错了,我检讨。”

    抬头说话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低下了头,说话都怯生生的,害怕极了,贺柏舟来时都那点脾气,早八百年前就被抛到了脑后,这会见自己给人吓成这副样子,心里难得生了点过意不去,

    “知道错了就行,改了就没事。”贺柏舟拍了下方恒的肩膀,见他身子小幅度颤栗了下,很快就缩回了手。

    “弱敌不可轻,强敌不可畏。”

    “这句话,你得记牢。”

    铿锵有力的话语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方恒抬起头,看着那伟岸俊拔的背影,嘴里无意识重复。

    “弱敌不可轻,强敌不可畏。”

    “弱敌不可轻,强敌不可畏。”

    “强敌不可畏”

    他好像有些糊涂了,又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糊涂,明白,似乎都在一瞬间,但眼里闪现的光亮,却足以灼热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