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拿得住

白卿言萧容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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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公主握紧手中虎头杖,叹了一口气:“她是怕她远在朔阳的母亲担忧,这才急着启程回朔阳,罢了路途上走慢些吧!不然她人在大都心在朔阳,也是累心。”

    “不若,将夫人接来大都城!”太子突然道。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当初白家举家回了朔阳,先不说白家诸事离不开我那大儿媳妇儿,若是她回来大都,旁人难免会说陛下病重将朝政交于太子殿下,太子这就为自己亲信镇国公主回大都铺路,对太子不好!陛下到底是年纪大了有时疑心难免重些,何可为这点儿小事让陛下怀疑太子殿下!”

    大长公主话说的十分漂亮,全然为太子考虑的样子。

    太子对白家越发感激,点了点头:“不过回朔阳这一路不太太平,孤届时会让亲卫护送镇国公主。”

    “多谢太子殿下!”

    春桃听说大姑娘回来了,忙将被褥熏得暖融融的,又命人去备了几个汤婆子,地龙将将才烧起来,这会儿还没有一点儿暖气,春桃只得又让人烧了个炭盆端进来。

    已经十月二十,大都城的天冷了下来,院子里的树叶已枯黄,风一过就簌簌往下落,满目是萧瑟之感。

    往年这个时候,董氏早已经吩咐清辉院里烧上地龙和炭盆,汤婆子也都预备着。

    今岁白卿言身体转好,白卿言说不必那么早预备,春桃也就没有预备,谁能想到她们家大姑娘突然就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前几天还好,刚才春桃在屋里坐着已经感觉到一丝丝冷气,眼见着这天又要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大姑娘还伤着还是早点儿预备起来。

    不多时,肩舆进了院子,春桃连忙迎上前,同白锦稚一左一右扶着白卿言进屋,解了披风,将白卿言安置在榻上。

    春桃往白卿言怀里塞了一个小暖路,又给白卿言倒了杯热水:“大姑娘胸闷?要不要请洪大夫。”

    春桃话音刚落,洪大夫人就已经到了。

    洪大夫像模像样给白卿言诊了脉,心知白卿言恢复的不错,面上不显只说明日再给白卿言换一副药,叮嘱白卿言好好歇息,便又拎着药箱离开了。

    白锦稚红着眼替白卿言掖好被角,哽咽说:“长姐,你好好休息。”

    “平叔在院外吗?”白卿言问。

    春桃点头:“卢护卫随着肩舆一同来的,这会儿还在院外候着。”

    事情没了,卢平知道白卿言还有吩咐便没走,

    果然,不多时春桃从清辉院上房打帘出来唤卢平进去。

    隔着屏风,卢平朝白卿言行礼。

    白卿言不避白锦稚,吩咐卢平道:“平叔你私下去见李明瑞,就说柳若芙这个诚意不算是诚意,让他设法救王秋鹭出来,好生安顿,也算是我接受他投诚的诚意。”

    卢平眉头紧皱:“若是救王秋鹭出来,又将人交给李明瑞李明瑞保不齐会利用这个王秋鹭对大姑娘和白家不利!”

    毕竟他们家大姑娘今日去狱中见过王江海和王秋鹭,若让李明瑞救出王秋鹭还让李明瑞安顿此人,将来有朝一日,李明瑞称是他们家大姑娘背着太子殿下命他救出这个谋逆反贼,又胁迫王秋鹭将闲王谋反之事也扣在大姑娘头上怎么办?

    “我同王秋鹭说的很清楚,他若是记得清楚谁是主子,他就能活,他若叛主便送他去见他父亲,想来也算是对得起四叔了!”白卿言眸色冷肃,“平叔放心,我敢放手让李明瑞去做,就能拿得住李明瑞。”

    卢平陡然想起当初,白卿言让他打折了左相李茂幼子李明堂腿的事,咬了咬牙应声,他们家大姑娘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做事总会留后手,他不必过分忧心。

    卢平应声称是,离开了清辉院。

    白锦稚还有些茫然,但见白卿言已经面露疲态,耐住性子硬是没有追问,眉目间是不符年龄的沉重忧愁,柔声让白卿言好好歇息,便退了出去。

    连春桃都觉得意外,她替白卿言摆了个热帕子擦手:“这四姑娘这次竟然能忍住心性,没有一问到底。”

    “小四总会长大。”白卿言倚着隐囊,擦了擦手,揣着多年用惯了的镂银手炉,倒是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这个时辰应当不会再有事了,奴婢备水伺候姑娘歇下吧!”春桃心疼道,“大姑娘就要回朔阳了,总得将自己这气色养的再好些,夫人见了才不会太过心疼。”

    白卿言点了点头,知道春桃这是在劝她今夜不要再看书了。

    伺候白卿言盥洗了一番躺下,春桃放下床帐,又从将挂在鎏金铜钩上的翠锦垂帷放下,细心检查了窗棂,免得冷风从窗缝窜进来扑了他们家大姑娘。

    灭了灯,春桃小心翼翼退出上房去打热水盥洗,再回来守夜。

    春桃刚走不过片刻,两扇门发出轻响,软底履靴踏入屋子里时,白卿言就睁开了眼。

    她装作不知道,抬手轻轻挑开床帐,从未拉严实的翠锦垂帷缝隙里,看到只亮着一盏灯的外间纱屏后,隐约多了一个人影。

    “阿宝,你可睡了?”

    那人影就立在纱屏之后,低低唤了一声。

    白卿言惊得撩开床幔,原想撑起身子,却碰到了那伤了的胳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萧容衍沉不住气,绕过屏风,一把掀开垂帷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床边扶住要起身的白卿言,往她腰后垫了一个隐囊。

    多日不见,白卿言气色虽说比那日刚刚中箭时好了不少,可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

    四目相对,白卿言耳朵一红:“你怎么又夜里闯进来?”

    这话听着像是责怪,可白卿言眼底却溢出笑意来。

    “连着几日登门,都被你半睡半醒为由拒之门外。”萧容衍握住白卿言纤细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含笑凝视她,醇厚的语声中带着几分温软,低沉又蛊惑人心,“实在是想念挂心的紧,今日恰巧逢你出门,谁知后来又是太子送你回来,只能行此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