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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对啊，我听说的也是这样。”
“就是，好可怕的，听到那个名字就恐怖。”
其他人又纷纷说起来，言语中都露出了对那个学校的好奇和忌惮。
“其实吧——”黎蔻收回手，微坐直身，黑亮有神的眸子环视周围一圈。
众人见她开口，都闭嘴不再说话，纷纷闪烁求知地眼神，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你妈说得对，”黎蔻摸了摸鼻子，她看向其中一人，一脸正经地回答：“倒也没夸张。”
那人冷不丁被解了惑，表情一时有些愣，反应过来之前说了什么后继续追问：“那蔻蔻姐，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啊？我都纠结好久了，为这事还跟我妈吵了两架。”
说完他叹了口气，一脸郁闷。
“你也不用有太大心理负担。”
见他情绪有些低落，黎蔻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安慰：“其实那个学校挺好的，我一开始去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忐忑不安，不知道在那里面对的会是什么，其实去了之后，里面的人……”
黎蔻说到这微顿下，回忆起在那学校的生活，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面上却仍旧嘻嘻哈哈：“怎么说呢，熟了之后都挺好相处的。”
“师傅平时教课的时候的确挺严厉，但私底下对我们很好。”
“里面的师兄师姐师弟们都还不错，不然我也不会主动在那里待三年，对吧？”
说到最后，冲他们歪头一笑。
“真的吗，那这样我就放心了。”那男生见黎蔻笑得一脸轻松，心底的石头稍落了落。
“蔻蔻。”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莫家凛开口了。
“嗯？”黎蔻转眸看向他，“怎么了？”
莫家凛动了动嘴，注视着她的眼睛里有些复杂，半晌后低声摇头：“……没什么。”
黎蔻见了挑眉，他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有什么，不过……
想了想，黎蔻点头并未再问。
——
夜晚，常跃镇街道。
街角的路灯光线昏暗，照在两个并肩而行的人身上，拉出细长的影子。
黎蔻穿了件条纹深T，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漫不经心地走着，眼眸随意打量周围，这条街道她走了很多年了，闭眼都能知道自己走在哪个位置，周围有哪些店。
即使是离开了三年，小镇依旧跟她走的时候一样。
“这家米酒店这么多年还没换牌子啊？”黎蔻看向右边的一家小铺，上面的牌匾缺了一块角，露出里面斑驳的木板残片。
一旁的莫家凛低着头没说话，只默默在她身边走着。
他不开口，黎蔻也不以为意。
两人就这么静静走着，渐渐地，莫家凛脚步慢了下来。
“蔻蔻。”他停下步子低低开口，声音透着一丝沉闷。
“咋？”
黎蔻回过头，挑眉看他：“你今天怎么了？一直怪怪的。”
莫家凛抬眸注视她。
昏暗街道里，黎蔻站在一块低矮的石阶上，虽是不经意地站着，身姿却自有挺拔如竹之感，斜斜看过来的飞扬眼光里，依稀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于是，他开口问。
“当初你为什么，要主动去那个学校？”
莫家凛静静凝视着她，黑亮的眸子满是不解。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问的，三年前，因为那一次意外，她突然离开，不知道什么原因。
等他得到消息后跑去她家找她，却是荀禾玫说她已经去了华城，还是自己主动走的，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这样去了三年。
他回来的路上也隐约猜到了这事可能和之前打架那事有关，黎蔻或许是因为乔锦丞受伤才会被送去其他地方。
可那件事，根本不应该怪黎蔻啊！
本来就，与她无关的。
想到那时，莫家凛便忍不住一阵内疚。
“被送到陌生的地方，一个人也不认识。”片刻，他哑声开口，语气有丝晦涩，“你当时，很害怕吧？”
“……”
他这句话出来，黎蔻垂下眸沉默了很久。
“这是她的期愿。”
半晌，只听到她的声音携着微凉的晚风轻轻传来：“更何况，我自己也想试试。”
黎蔻微仰头，直视天边静挂的圆月，狭长的瑞凤眼微微眯着，语气带着释然的笑意：“安啦，家凛，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可怕的。”
莫家凛没有说话。
“我承认，”黎蔻转头看他，唇边笑容清浅：“最开始我的确挺不习惯的，师傅做事一板一眼，师兄师姐们又不爱说话，整天我们做的就是基本步法和肩腿腰功的训练，要不就是打扫庭院练功房。一开始我打扫了三个月呢，哈哈，其实我也想偷偷跑回来的。”
莫家凛看着她。
“可每次有了这念头后我又强行把它打消，我总觉得，还没到极限，我还可以再试着待一阵，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久了就习惯了。后来，我反而有点喜欢这种平静有序地生活了。”
“所以，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这显然是值得的。”
说到这，她朝莫家凛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柔和：“不过嘛回来了也挺好，这几天我待家里四处转了转，感觉镇里恍若什么都没变，还是我刚刚走时的样子，哈哈，这种熟悉感还蛮不错的。对了，还有你们——”
她忽然停下来，收了笑仔细盯着莫家凛的脸瞧。
莫家凛本是一脸认真听她讲，却被这突转的话风搞得一愣，已经带了些少年意气的脸顿时住了：“蔻蔻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啧啧，”黎蔻凑近他猛瞧了一阵后收回视线，带着调侃的语气笑道：“莫家凛，你倒是长帅了不少诶！”
莫家凛霎时脸一红，有些无措的摆手：“蔻蔻，你瞎说什么。”
“哎哎，这我可没瞎说啊。”黎蔻顿时一本正经，“我这可不比能经常见到你的人，你要是有什么变化，咱俩几年没见，我当然能很明显得看出来。”
她说的理所当然，言语里倒有那么点道理。
莫家凛虽然知道被她转移了话题，可一时也不知怎么回，半晌，无奈地叹了声：“不管我变没变，你能言善辩这点倒始终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