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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苏烨打了一个喷嚏。
“没事吧。”羽止递上手巾。
他摆手拒绝，“不碍事，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金陵。”
“嗯。”羽止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勉强一笑，“烨，你也早些睡，别看太晚了。”
“嗯。”他还是在烛光下翻着手中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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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师已经到了金陵多日，金府每日都是门庭若市，各色各样的人提着礼物接踵而来拜访，谁都想要攀上这一个高枝。但金太师也不是谁都亲自接见，只见了几位亲近且位高权重之人，剩下的新面孔都交给金世严和管家接待。
今日，户部尚书黄兴与吏部尚书危于一同前来。
“黄大人，危大人里面请。”门口的小厮这几日已经记下各个大人的名字，立刻殷勤地开道。
黄兴有两条蚕一样的眉，还有让人一眼难忘的大鼻头，浓眉和鼻子占据大半个脸让人记忆深刻，且他平日总爱笑，让人觉得好相处，接近。
另一位危于，他的眼睛如同两条细丝，眉毛与眼睛相距很远，上唇微薄，却不苟言笑，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
“给先生请安。”
“给先生请安。”
他们俩刚入官场时，都属于金太师底下的门生，经他的提携才能步步高升坐上今日的位置，所以他们一直称呼金太师为先生。
他们说完便向已经坐在大堂的金太师行礼。
“呵，黄兴、危于你们来了，快坐。”金太师依旧坐着，热情地对他们说。又对底下的下人说：“快上茶。”
“是。”下人立刻端上茶水。
“谢先生。”他们对金太师还是十分敬畏，客气地坐下。
黄兴向来比较懂得阿谀奉承，见金太师额头流下汗水，便上前拿过一旁奴婢手中的扇子，亲自为他扇风。
“你小子还是这么油头。”金太师嗔笑。
“能为先生效劳可是我的荣幸。”
“如今东朝国库情况怎样？”金太公问道。
黄兴边扇扇子，边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先生，近年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导致国库空虚严重，您瞧这次陛下想要建一座道观，都拿不出钱来，还要派平王殿下南巡筹款。”
“嗯。”金太师自然知晓情况，他又问，“听说影山庄每年出了缴纳税款之外，还有另外上缴一笔银子给朝廷？”
“影山庄？”金太师突然冒出一句，倒是让黄兴感到奇怪，“是，影山庄不愧为咱们东朝第一山庄，出手阔绰，每年都上缴三百万两白银，因此陛下特地交代众臣给影山庄方便行事。”
皇上是一位无利不理睬之人，能让皇上亲自下命交代，看来影山庄的确给了朝廷许多银两。
“原来如此，陛下是否亲自见过影山庄庄主？”
“没有，陛下哪有那份心思接见他们，银子倒是见了，不过每次都是影山庄的管事来户部上缴，学生也只见过管事，没有见过他们的庄主，连少主也不曾见过。听闻近年影山庄的这些生意都是这位年轻的少主在打理，可谓年轻有为。”
金太师点头转头问危于，“危于这次新晋官员的名单带了吗？”
危于掏出册子，“带了，请先生过目。您交代的几位官员都在此次名单单中，王丞相也已经批了。”
“嗯，办的不错。”那些官员都是与金家有利益相关，收了人家的钱财，自然得将人家从地方调到金陵。
“今年的科举考试过过几个月将举行，这次是由礼部主管，学生已经打点好那些批阅学士。先生，您是否有人需要学生推荐？”
金太师摇头，“太子和老四定是已经给你一些名单？”
危于微微一笑，“太子和临王殿下是已经给学生推举了一些人，学生定会关照。”
“他们倒不客气，净是给你俩添麻烦。”
“先生哪里的话，当年若不是您老的推举，学生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危于行礼。
“难为你们一直记得恩，不过你俩对他们推举的人也别太当一回事，若是将来真有一个大字不识的人为百姓的父母官，总会闹些笑话，到时候不丢了你的颜面？你就稍微关照就好。”金太师还是十分了解他这两位孙儿的德行。能被他们推举之人，必是给了他们丰厚的银两。
“是，学生明白了。”
“黄兴，你最近有去临王府吗？”
黄兴愣了一下，“回先生，没有。”
“那你近日去一趟，和老四说让他收敛点，别整日只知道喝酒作乐，一点都没有闭门思过的样子。若那些风言风语传到陛下耳里，有他好受的。”
“是，学生一定劝说殿下。”黄兴微微流了点冷汗。
他与陈祜算是狐朋狗友，常常是临王府的坐上宾。他与临王干的那些偷鸡摸狗之事，也一定逃不过金太师的眼睛。
“好了。”金太师让他别再扇扇子，“咱们许久未见，今日就好好聚聚。老夫给你们从辽东带了几壶烈酒，一同尝尝？”
“早就听闻辽东的酒烈且纯，今日真有口福。”黄兴立即捧场。
“厨子也是从辽东带来，今日尝尝地道辽东口味。”
“还是先生想着咱们。”黄兴又说。
“谢先生邀请。”危于行礼。
“刘老。”金太师朝外头喊。
管家急匆匆进屋，“金太师。”
“酒菜都备好了吗？”
“回金太师，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各位爷入席。”
“走吧。”金太师站起邀请他们。
他俩立即紧随其后。
～
“王公公，陛下结束今日的功课了吗？”柳贵妃来到修道殿，问正在门口守候的王公公。
王宇行了礼，“奴才拜见贵妃娘娘，按时辰，陛下再过一刻便结束功课了。”
柳贵妃点头，“那本宫就在这儿等，陛下功课结束后，劳烦王公公通报陛下一声。”
“这...”王公公有些犹豫，皇上曾下旨，未有传令，其他人不得擅自前来。
“王公公，不行吗？”柳贵妃加重语气。
“不不。”柳贵妃可不好得罪，王公公忙说，“老奴这就去看看，娘娘您稍等一下。”他示意一旁小太监，快点上前伺候。
“嗯。”柳贵妃这才满意地坐在殿外的石凳上。
过了一会儿，王公公出来禀报，“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嗯。”柳贵妃露出得意的笑容。
皇上还是念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