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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如今的局势,刚好是鱼禾想要的。
刘歆等人混战于长安,陷入到了胶着当中,鱼禾刚好可以依照计划,三路出兵,分别征讨蜀、广、汉中三郡,徐州、豫州等地。
鱼禾点了点头,对阴识道:“阴卿,你即刻动身,赶往灵关,率吴汉等人北上,夺取蜀、广、汉中三郡,然后固守蜀道,静等三路大军齐聚三辅。”
“喏!”
阴识拱手应允了一声,问道:“剩下的半个巴郡如何处制?”
阴识只取蜀、广、汉中三郡的话,剩下的半个巴郡,就会被落下。
鱼禾目光落在了神情怏怏的岑彭身上,“岑彭不是很能打吗?剩下的半个巴郡就交给他去征讨。”
阴识沉吟着点点头。
岑彭听到这话,神情立马恢复了过来,他满脸喜色的道:“陛下只管放心交给臣,臣一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巴郡拿下。”
鱼禾瞪了岑彭一眼,岑彭神情一僵,干笑着闭上了嘴。
鱼禾继续对冯异等人道:“南郡既然已经攻克,那我们就全力征讨南阳郡。待到拿下了南阳郡以后,再折道向东,去豫州,伺机跟右路大军配合着拿下豫州,然后夹击三辅。”
冯异忙道:“那右路大军什么时候动兵?”
右路大军由马援率领,任务最重。
右路大军不仅要征讨整个徐州的赤眉,还要在拿下了徐州以后,折道西进,夺取豫州。
左路和中路打的都是一郡两郡,右路大军则是依照州计算。
所需要承担的作战任务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冯异随后在拿下了南阳郡以后,要配合右路大军征讨豫州,所以他对右路大军的战事十分在意。
鱼禾沉吟着道:“右路大军暂时不用动,我会先派人北上徐州,联系一些跟我们亲近的人,若是能得他们援手,我们征讨徐州也会轻送一些。”
准确的说,就是派人去给杨丘传令,让杨丘放开北上的门户,让马援的右路大军长驱直入。
有杨丘这位镇守徐州边陲的内应帮衬,马援进入徐州,根本就不是难事。
冯异拱手道:“还望陛下尽快调遣右路大军北上,如此我们才能两面夹击豫州。”
豫州倒是没什么大敌,豫州最大的义军势力就是刘伯升和刘秀兄弟,可他们兄弟如今人在长安城,豫州再无其他的义军势力抵挡鱼禾的兵马。
但豫州的豪强极多,他们在此次新末乱世中,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残害。
他们若是要跟鱼禾为敌,并且联合在一起固守豫州,冯异领了三五万兵马过去,也不太好打。
在新汉这个时代,豪强所掌控的力量不容忽视。
乱军肆虐过的地方,有时候要比豪强所掌控的地方要好打许多。
鱼禾点了一下头,“此事朕明白。”
冯异听到这话,不再多言。
鱼禾见一众将校没有问题了,当即下令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如何用兵,那诸卿就别在这里待着了,速速动起来吧。
朕会先赶去襄阳城坐镇,待到冯将军拿下了南阳郡以后,再移居襄阳。”
鱼禾虽说要御驾亲征,但他并没有脑袋一热就跑去最前线。
他很清楚自己去了战场上,根本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还会阻碍冯异等人大展拳脚,所以干脆坐镇在大后方,随时盯着大军动向。
他可不希望自己像是那宋太宗赵光义一样,明明什么都不懂,却非要跑到战场上去大展拳脚,最后不仅将大军折腾没了,自己屁股上还挨了两箭,坐着驴车逃命,落了一个驴车皇帝的名头,被耻笑了千百年。
一个人喜欢作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既喜欢作死,又没有自知之明,而且还是个皇帝。
那样的话,不仅害人,也会害己,甚至还会祸害汉家江山。
冯异、阴识、铫期三人听到鱼禾会坐镇襄阳,不会去第一线,心里齐齐松了一口气。
冯异、铫期是怕鱼禾会跟在他们背后,盯着他们作战,搞的他们没办法大展拳脚。
阴识是怕鱼禾一个弄不好,死在战场上。
那样的话,刚刚建立的大周江山怕是立马就得乱。
鱼禾还没有子嗣,鱼禾要是死在了战场上,能继任鱼禾位置的就是鱼禾的弟弟鱼越。
鱼越可没有鱼禾那么大的能耐,镇不住鱼禾手底下的一帮子人杰。
鱼禾手底下的一帮子人杰,可是发誓要效忠鱼禾,而不是鱼越,也不是鱼父。
没了鱼禾,他们就没有誓言约束了。
即便是反了,也不会有太多人指责他们不忠。
鱼禾要是留下子嗣的话,鱼禾手底下一帮子人杰还会将誓言延续到鱼禾子嗣身上,继续效忠。
有人有异心的话,阴识这个当舅舅的也能出面震慑一二,勉强维持大周江山不乱。
岑彭也难得的流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虽然他跟鱼禾中间有点不愉快,但在鱼禾手底下待了这么久,他对鱼禾也多了一些认可。
鱼禾明面上虽然经常呵斥他,但是待他家里人不薄。
他人在襄阳,他族中的兄弟,鱼禾都给安排到了衙门里去做书吏,子女们也被鱼禾送到了金陵城内的学社读书。
逢年过节的时候,鱼禾还会亲自到他府邸上去探望他的双亲。
他在襄阳领兵的时候,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未曾请示铫期,就率军去征讨南郡的城池。
鱼禾虽然讥讽了他一番,但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这要是放在大新军中,他和他家人的脑袋早就挂在旗杆上了。
他是倔,甚至还有点傲娇,但并不代表他傻,不知道谁对他好。
所以虽然鱼禾一直骂他、讥讽他,但他还是希望鱼禾这个皇位可以一直坐下去。
唯有耿弇一脸懵逼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他到鱼禾麾下时日尚浅,并不了解鱼禾到底有多大能耐,所以听说鱼禾要御驾亲征,他以为鱼禾要自己持剑跨马上阵,亲自指挥大军作战。
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所以他有点懵。
“臣领命!”
阴识在放心以后,果断躬身领命。
冯异、铫期、岑彭、耿弇也纷纷躬身领命。
鱼禾又交代了几个人几句,然后亲自将阴识送出了平夷城。
待到阴识离开以后,鱼禾率领着冯异、铫期、岑彭、耿弇等人乘着水军的大船,渡过了江水,赶往了襄阳城。
阴识在平夷城操练水军期间,倒是将水军操练的有模有样。
水军到底有多少战斗力,鱼禾没见到他们作战,不好判断。
但是水军在江面上进退有序,将士们站在甲板上也能如履平地。
鱼禾就觉得水军不错。
毕竟,鱼禾是整个天下所有的势力中,唯一一个有水军的。
其他势力如今连一个水军的雏形都没有,如何跟他的水军为敌?
鱼禾赶到襄阳城的时候,襄阳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兵城。
城高达到了三丈,比原本的襄阳城城墙足足搞出去了一丈半,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新旧两种青砖。
仅凭这一点,就不难看出,铫期为了固守襄阳,下了不少苦工。
城墙上,甲士林立。
周字大旗插满了一面墙,剩下的三面墙上,除了周字大旗外,还分别插着冯字大旗、铫字大旗。
鱼禾跨坐在马背上,盯着那些旗帜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着对铫期道:“再添一面岑字大旗和耿字大旗吧。”
铫期拱手道:“喏!”
铫期两策的岑彭和耿弇大喜,纷纷拱手道:“多谢陛下赏赐!”
城中悬旗,营中别戟,那都是有讲究的。
以岑彭和耿弇如今的级别,还没资格在城中悬旗。
即便是以他们为首的兵马攻克了敌人的城池,也只能悬周字大旗,而不是自己的旗号。
鱼禾特地让铫期为他们两个悬旗,绝对算得上是厚赐。
鱼禾回头瞥了岑彭和耿弇一眼,淡然笑道:“希望你们尽快能拥有能城中悬旗的功劳。”
岑彭和耿弇齐齐抱拳,郑重的承诺。
“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鱼禾点了点头,跨马入了襄阳城。
襄阳城内,不见多少百姓,四处街道上走动的全是将士。
鱼禾环视了一番后,勒马道:“为何不见百姓?”
铫期赶忙策马上前,道:“我们马上要动兵,各地的兵马有集结在此处,臣怕百姓们冲撞了大军,闹出人命,所以让百姓们躲在家里。”
鱼禾微微皱眉,“城内的百姓不比城外,躲在家里一两日还行,躲的日子久了,岂不是得饿死?”
铫期忙道:“臣回头会派人上门叫卖粮食和盐。”
鱼禾瞥了铫期一眼,道:“坐吃山空,岂是长久之策?我们是解百姓于危难中的义军,我们是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师,而不是那些土匪流寇,岂能骑在百姓头上,行自己方便?”
铫期一脸尴尬,赶忙看向了冯异,求冯异帮他说话。
冯异还没有开口,就听鱼禾吩咐道:“传令下去,除了巡城的将士外,其他的将士皆返回大营。让百姓们尽快恢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