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养纸片人的第三百零九天

樱桃小晚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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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寒时闻言只是握着她的手指,看她确实很高兴之后,轻轻地低眸吻了她一下。

    盛翘乖乖地扣住他的手指,问他:“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席寒时低眸与她额头相抵:“去之前,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翘翘。”

    男人声音很低:“翘翘怕不怕?”

    盛翘眼睫忽然一颤,很快摇头。

    男人低眸看了她一会儿,眼睫潮湿:“翘翘,对不起。”

    “我回来得太晚了,才错过了初雪。”

    如果惊喜是在初雪准备的就好了。

    他希望她喜欢,也希望她高兴。

    盛翘想回答,但是整个人都埋在席寒时的怀里,只能戳他,意思是,不用对不起,我没有不高兴。

    男人喉咙微滚,嗓音里哑意更甚:“我也想要........”

    盛翘乖乖地趴他颈边不动,男人手指却蜷缩,闭眼不再说了。

    盛翘戳他:“想要什么?”

    席寒时低眸看了她一会儿,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伸手,覆住了她的眼睛。

    盛翘不明所以地伸手去抓他的手,却隐约看见了雪白的光亮。

    在那光亮里她看见了小时候的她,也看见了小时候的席寒时--

    还看见了,席寒时的父母。

    .......

    盛翘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成了真正的影子,跟在少年身边,看着他放下魔方,望向窗外,那双眼睛,分明是遮着浅灰色雾气的。

    盛翘从来不知道,席寒时眼睛也受过伤。

    她以为这只是游戏。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盛翘眼前闪现。

    她看见他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学会对其他人礼貌,看着他在陷入黑暗之后捂住自己覆盖着白翳的眼睛,看着他站在阁楼之上听楼下传来的动静,看到他把魔方放在角落里。

    她看到他把她拉起来,看到他把自己输给她,看到他开门让她玩捉迷藏。

    她看到他护住了她的头,看到他练习那首《致爱丽丝》,看到他一遍遍地望着那栋洋房,沉默着,直到暗色抹去日光,寒月笼罩大地。

    ........

    她看到他给她开车门,看到他给她下面,看到他给她许愿。

    看到他给她挡风,看到他撑起伞来接她。

    也看到他在漫天大雪里挖着雪堆,泪水一点点掉下来。

    .......

    她看到他靠在病房墙壁上,捏着病危通知书,也看到他在病房里说:

    好。

    她听到好多个席寒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衬得只会下雪的天地空旷得,像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她去了哪?”

    “她离开这里,是因为我吗?”

    “回答我。”

    “别伤害她。”

    “我答应你。”

    “她为什么会掉下雪山?”

    最后是一声,苦涩低哑至极的:“是因为我。”

    “原来......是因为我。”

    盛翘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好像抓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听到回收字眼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疼,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席寒时,却在短暂失明后,看到了遥远山岭上的月亮。

    黑暗狭窄的小屋寂静无比,盛翘伸手去摸他,却只摸到一片月光似的虚影。

    她听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声音微哑:“多久了?”

    系统沉默着不出声。

    但是时间距离上面给出的惩罚结束时间还很远。

    男人看不到山岭上那轮月亮,席寒时却抬眸看了很久,被浅灰色雾气遮住的双眼似乎融在了夜色里,没人能看懂其中的情绪。

    席寒时敛眸。

    系统似乎犹豫了片刻:【惩罚结束之后我会给你绑定一个新的任务者,你放心,只要她不违背系统规则,就不会像你父母......上一任任务者一样,被规则抹杀。】

    【你有没有......想要绑定的任务者?这样任务顺利一点。】

    席寒时却只是推着轮椅回到角落,没有回答。

    盛翘看到桌上的红绸,酸涩的眼角茫然一瞬,看到他摸索着,拿起笔。

    明明只是寥寥数字,他却写得很缓,展开红绸的苍白手指摸索到缀在红绸后的流苏。

    她喜欢许愿,喜欢在过年的时候摸着流苏保佑所有人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席寒时不相信神明,但是他还是为她,许了很多个愿。

    那些红纸上,全都是她的名字,红绸上,却因为担心伤害到她,一个名字都不曾写上去过。

    系统嘀咕了一声:【许愿树都快挂满了。】

    男人动作于是又是一顿,侧眸低声:“第几年了?”

    系统又不回答了。

    席寒时也只是移回视线,垂眸按住红绸,提笔--

    盛翘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随着烟花一起传过来,眼睫一颤。

    她的声音很轻快:“席寒时,零点到了,我的烟花!”

    可是没有烟花,连明月的光辉都没能落在他身上。

    但是他还是很认真地低眸,哑着嗓子缓声道:“会有的。”

    “你许了愿吗?”

    席寒时似乎是侧眸,听了半晌,才低声:“翘翘。”

    他已经沉浸在幻觉里太久,分不清时间的流速和真假了,所以有时候根本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想听她再问一遍。

    幻觉也的确如他所愿:

    “你许了愿吗?”

    “嗯。”

    “真的?许了什么愿?”

    席寒时的手指映着冷白,眉眼依旧深邃清冷。

    “有和我有关的吗?”

    他侧眸,似乎是望着那个黑暗里不可能出现的虚影,忽然缓声:“嗯。”

    “什么愿望?”

    男人抬眸。

    周围是寂静的墨色,旋转流淌着,包裹着黑暗中的人。

    盛翘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席寒时,你越来越不礼貌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席寒时眼睫微垂,声音喑哑得不像话:“翘翘......新年快乐。”

    盛翘的声音消失了。

    大概是幻觉,也知道这句话不是她能回答的。

    席寒时却低眸,摸着流苏,手指蜷缩一瞬,终于在万事胜意后,提笔写:

    百年好合。

    山岭上的月亮沉了。

    席寒时放任自己被墨色包裹,等手边的红绸消失的时候,才听到系统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一来就分配到一个在惩罚期间的数据体,有点倒霉。

    他垂眸,手边的红绸一如既往地鲜艳。

    男人手指蜷缩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伸开了手指,系统适时出声?

    【诶?怎么还有一条?】

    席寒时移开视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是我落下了。”

    系统只好把这条也挂上,写着“百年好合”字样的红绸在风中飘扬。

    男人身影沉寂。

    ........

    盛翘眼睫湿润地睁开眼。

    看到他在黑暗里一遍遍地哑声喊她。

    也看到他在得到回答之后,眼睫潮湿地望着眼前透明的屏幕,伸手蜷缩着手指,慢慢地慢慢地触碰着透明的屏障。

    她看到他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反应过来却是移开眼睛害怕吓到她。

    她看到他轻轻地抱紧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说,是梦也好。

    她看到他立在夜色里低眸对怀里的哑声:“我和翘翘回家。”

    她看到他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哑声告诉她:“是我。”

    “是翘翘的金丝雀。”

    “没有不喜欢翘翘。”

    “最喜欢翘翘。”

    “怎么舍得不和你回去。”

    “我想和翘翘回家。”

    翘翘,我想和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