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与君/卿共舞

八叶一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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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益于第二分校强大的背景,以及这几个月的各种事件,第二分校的学生各方面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尤其是黎恩带领的特务科,第VII班,更是见多识广。

    猎兵界最强一角猎兵王。

    结社最强执行者火焰魔人。

    屹立于武之顶点二百多年的钢之圣女。

    教会最强部队“星杯骑士团”的首领同时也是最强守护骑士的红曜石。。

    再加上校内的黄金罗刹,以及新晋剑圣黎恩本人。

    外界难得一见,踏入超凡领域的强者如雨后春笋般往外冒,与他们一比,“斗神之子”“赤之战鬼”这些同样成名已久的狠角色都变得平凡起来。

    经历过上个月拉玛尔州的演习,少年少女们的实力且不论,眼界绝对达到当世顶尖的水准。

    毕竟见证过罗刹VS圣女,鬼人VS魔人,剑圣VS圣女的巅峰对决。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已经没有什么能动摇我心。

    ——不管是最不靠谱的尤娜,还是最靠谱的库尔特都或多或少抱有这样的想法。

    直至今日,他们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战斗。

    两名剑圣,使用着高妙的剑法,散发着森然的剑气,在主校舍前隔空厮杀。

    是的,隔空。

    距离剑圣之战开始已经过去三分钟,双方兔起鹘落,过了上百个回合,剑却没有一次落到实处。

    没有落到彼此的身上,甚至连比试最常见的双剑相交都不曾有过。

    全程都保持着出剑,进招,变招,收剑的特殊节奏,像是达成了某种特殊的默契。

    “这是……在跳舞吗?”缇妲轻声自语。

    她是后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学生结束了一天的课业,走出校舍,目睹到了这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剑圣之战。

    直到缇妲的一句无心之言道破。

    是啊,可不就是跳舞嘛。

    银发黑刀。

    黑发金剑。

    踏着相似的步伐,使着相似的剑术,连移动的轨迹都是相互对应。

    你高我就低。

    你进我就退。

    你深我就浅。

    你短我就长。

    在旁观看来,可不就像是在跳舞嘛。

    唯一的区别,是跳舞是存在接触的,而两名剑圣没有,哪怕是剑即将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也会在最后的关头收住。

    双方一起。

    如果不是这样,双方早已分出胜负。

    当然,这是不懂行的外人,在奥蕾莉亚、兰迪、亚妮拉丝这样的高手眼中,又是另外一番不一样的风景。

    虽然是“隔空”,虽然没有一次交接碰触,当中的奥妙与凶险却是丝毫不逊罗刹与圣女之战。

    这意味着双方已经完全舍弃了防御,专心对攻。

    不同的是,黎恩是主动,静奈是被动。

    双方打到这一步,本就是黎恩有意为之。

    面对那样一把有着绝世锋芒的宝刀,除非有同等级的武装,否则任何武器都要吃亏,包括奥蕾莉亚的真红宝剑和亚妮拉丝的剑圣佩刀在内,区别无非是支撑时间的长短。

    而最佳的对应方式,就是避免和它碰撞交锋。

    问题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静奈已经来到剑士梦寐以求的剑圣领域,本身追求的理还是“必中斩击”,就算是硬实力更强的奥蕾莉亚或者莉安娜,也不可能做到,最多是靠着骑枪、大剑的特质尽可能避免正面碰撞。

    但黎恩不同,因为他修的是第七型“无”,追求的是与万物同在,发挥在剑上便是“从不可能处出剑”!

    静奈能分析一万种可能性,不断削减,进而一剑破万法。

    黎恩就找出一万另一种,不让静奈削减。

    既然削不了,天下无双的斩击自然发挥不出来。

    打不中就没有意义,这是每个武人都知道的道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黎恩就比静奈剑法更高,走得更远。

    黎恩可以“刀合万物”,不代表他自己可以与万物同在,静奈砍不中他的刀,不代表砍不中他的人。

    当然,在静奈砍黎恩的同时,黎恩的刀也会砍向静奈的身体,逼迫静奈回防,或者打出同归于尽的结局——不时出现的二人同时收刀的根源就在这里,同门对决总不能真的砍死彼此吧。

    说白了,黎恩仗着自身剑道的特殊在取巧,更巧的是这个“巧”正好对在静奈的短板之上。

    比起防守,她更擅长进攻,防御黎恩可能从任何一个角度攻过来的剑比直接砍黎恩本人更麻烦。

    除此之外,静奈的基本素质,心技体气也都和黎恩大致相当,没法像奥蕾莉亚那样以力压人。

    最终,陷入这样的江局。

    师姐无法彻底封锁师弟的刀招变化,师弟的变化也没法真正拿下师姐。

    两人就在这样的针对与反针对中,不断调整自己的刀,不断从对方身上汲取经验,不断提升自我。

    啊,原来我还有这里没有“看”到,我的剑还有这样的破绽。

    静奈每次斩击失败都会得到这样的领悟。

    啊,原来我的可能性还不够多,如果能变得在深一些,再巧一些,就能抢先斩中师姐,获取胜利。

    黎恩每次无功而返,都会对“无”有着更深层的认知。

    每次出剑,两名年轻的剑圣都会变强一分。

    从最初,带有试探性质的慢,逐渐变快,越来越快。

    前几分钟,学生们还能疑惑,还能迷糊,还能调侃。

    骑士大人又从哪拐了个漂亮的舞伴回来——不用想,要么亚修,要么缪洁。

    十分钟后,学生们已经说不出话来,深深地被一双剑圣,被“零”与“无”之剑吸引。

    又过了五分钟,修为不足的学生甚至觉得双眼刺痛,难以为继。

    因为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黎恩和静奈对自己的剑又有了更深的领悟,肉眼可见的成长。

    这份提升有多么难能可贵只有奥蕾莉亚一人理解。

    那是必须要道路相对,根基相似,修为相若,各方面都完美契合,才能做到这样相互砥砺,相互印证,共同提升。

    但凡差距拉开一点点,都不可能出现这样均衡的局面。

    不得不承认,剑仙对两名弟子的判断实在是太过精准。

    这位成名已久的大前辈到底对“理”把握到了何等精深的地步啊。

    奥蕾莉亚不仅悠然神往。

    打架外加带兵,她不一定会输,但比其他方面,她差得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