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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公子进了酒楼。
第一次喝酒,他看到小小的酒杯感觉只能塞牙缝,于是一口就喝完了,辛辣感刺激喉咙,他的小脸皱成一团。
公子爽朗大笑,“哈哈哈,小少侠果然豪爽。”
修成也扬起笑容,他喜欢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
所以这一天他喝了很多酒。
醒来就在酒楼的房间里,醒来时小二告诉他是那个公子开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下次有缘再聚。
如此潇洒,修成对这位公子的好感更甚。
他休息好就出了城,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应当是他在城里出了风头的原因,但他轻功了得,很轻易就甩开了跟踪的人。
回到村子里,马参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没有说什么,让他好好休息。
第二天他的餐桌上就多了酒水。
从低浓度到高浓度。
马参说:“都尝尝,看看喜欢什么口味,酒量也得练,不然容易醉,醉酒误事。”
修成很听话,各种酒都喝上一口,喝完头晕目眩,马参让他练功,他看不清对方的拳掌,但是能感觉到风的流动,会下意识的闪避,同时还击。
但是水平明显比不上清醒的时候。
于是乎,他又有了新的师父,教他喝酒,教他醉酒时如何快速清醒。
渐渐的,他不再那么容易醉倒,喝上几坛也只是微醺。
他很喜欢这种微醺的感觉,一切皆在云里雾里间,朦胧不清。
半年间,他连续接了不少暗杀任务。
从小人物到大人物。
这天,他又接到了一个任务。
暗杀一个官员。
他按照马参给的信息,悄悄潜入这个官员的府邸。
发现这个府邸没有几个守卫。
进入后院,他只看到一个房间亮灯。
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修成悄无声息的潜入房中,看到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男人在案桌前奋笔疾书,他咳嗽不止,手上的笔却未停。
出于好奇。
修成攀上房梁偷看他写的什么内容。
灾荒一年又一年,赋税一重又一重,百姓苦不堪言,流民越来越多,流寇举兵起义……
朝上敢说真话之人少之又少,老臣被迫病入膏肓,不敢有怨言,只是心不能静,夜不能寐……
边关战事吃紧,万不可再起内乱,陛下作壁上观,诸位皇子明争暗斗,残害的是江山,伤的是百姓……
修成趴在房梁上看他的文字越来越犀利,手越来越抖,不停咳嗽,好像马上就会背过去了。
他写了很大一篇,从前面的劝解,到后面的犀利,再到告状有哪些皇子威逼利诱要拉拢他但他不愿意,并且指出了这些皇子暗藏的狼子野心。
仿佛知道自己要死了在写遗书,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全部印在纸上。
修诚等他写完,已经是后半夜了,后半夜他已经没有再咳嗽,只是呼吸沉重,像是喘不上气一般。
他最后落笔:闻承
写完他便瘫坐在椅子上,气息断断续续。
“出来吧,我知道今日有人会来取我性命,难为你等了这么久,看我写完这些啰嗦的东西。”
修成闻言从房梁上跳下去。
“你怎么知道今日有人要取你性命?”
闻承看到来杀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眼中流露出几分诧异。
“孩子,你为何在此?”
“我来杀你啊,我很厉害的,每次杀人都很快,你想怎么死?”
以往要杀的人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脸上都会露出惊恐,也有人求饶,更有甚者临死之际还试图用威胁或利诱来策反他。
而闻承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他捧起自己写的一大篇文章问修成,“孩子,你觉得我写的这篇折子如何?”
修成点头应道:“写的很好,你是个好官,要我帮忙把折子送进皇宫吗?”
闻承露出几分笑意,嘴角却带着苦涩。
“不必费心了,这样的折子,我已经写了有一年。”
“写过的重复写吗?”
“自然会有一些不同,比如今日我为何知晓有人要杀我,皇权啊,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注定要踩着森森白骨,我不过是最不识相的一个,陛下厌了,我便只能任人宰割。”
“不识相?是那些皇子拉拢你,而你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所以他们要杀你?还是说你给陛下的建议让陛下不高兴便要弃了你?”
闻承抬头看向修成,“小小年纪懂得倒是多,你有名字吗?”
“我叫修成。”
“修诚?倒确实适合你,是个聪慧真诚的好孩子。”
“不是那个诚,是修成正果的修成。”
“是吗?”闻承看着修成干净的眼睛,明明做着杀人的事情,却没有半分煞气,“我倒是觉得诚字更适合你,以诚待人,顺应本心。”
修成听着觉得有道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接受了这个建议。
“那等我回去问问可不可以改一下名字。”
闻承笑着点头,将折子叠好,长叹一声,端起桌上一直放着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杯轻轻放回桌上,闻承看着修成笑道,“就不脏你的手了,等我死后,放把火烧了这里吧。”
修成惊讶的眨了下眼睛,“你写的折子不让人递交吗?没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闻承苦笑着摇头,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嘴角渗出鲜血。
不消片刻,他就靠在椅子上没了气息。
修成上前摸了摸脉搏,确认他已经死了,莫名有些不得劲。
于是便拿起案桌上的折子和书册,一一翻开看了看。
看完更觉得心中像压了块石头一般发闷。
他转身又去书架上拿了些书册翻看,却不经意翻到许多闻承写的文章。
多数都是为民请命,但这些文章全都被压在了这里。
就像案桌上放着的那些折子一样。
或许还有更多,只是这些没呈上去,其他的呈上去了,但见眼下持续的灾荒,只增不减的流民,便知道呈上去的折子并没起什么效果。
反而让他丢了性命。
修成环顾了一下这个屋子,比起之前杀的那些人,这里竟显得有些萧条,没有漂亮的琉璃,没有精美的瓷器,没有华丽的装潢,也没有美人起舞,只有为民请命的书册一摞又一摞。
当浑浊已成常态,清醒反而是死罪。
修成叹了口气,按照闻承的临终遗言,放火烧了这里。